“哟，这不是张大主编吗，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齐社长拿着份报纸，透过老花镜的上沿看过来。

张凡一个挺身：“社长，叫我小张就行，我在您面前永远是个兵。”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看：“这个茶也不香了，我重新给你冲一杯。”

说完，就到垃圾桶那把水倒掉。

“哎哎哎，刚冲的茶，你怎么给倒了。”齐社长捶胸顿足。

张凡从口袋里拿出那包茶叶：“这是李雪托我带来，他爸爸送您的，明前龙井，西湖那十八棵树上采下来的。”

齐社长：“少吹牛，那十八颗树的还轮得到我喝？能喝到它周围的就不错了。等会，这是李雪爸爸给的？”

“对啊，她是这么说的。”

“那赶紧给我看看。”

这时，张凡已经冲好了，端到了齐社长面前。

齐社长看着茶杯里的茶水：“碧绿清澈，幽香清鼻，一芽一叶，这个，小张，你把袋子给我看看。”

张凡把袋子递过去。

齐社长一看，顿时又捶胸顿足：“你这人，这是狮峰龙井啊，你就这么给冲了，也不知道换个好杯子。”

张凡：“社长，我知道的，水温我都是看差不多90来度才冲的，茶叶也没多放。”

“你知道个屁。”齐社长心痛不已：“这茶叶哪能这么随便就冲，你真是牛嚼牡丹。”

张凡：“社长，你着相了，这东西都是给人用的，好坏不过是它的皮囊，茶就用来喝的，在意太多，人就成了东西的奴隶。”

齐社长一愣，砸吧砸吧这话：“有道理，你小子最近修禅了？还说起大道理来了。”

他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茶水：“果然是好茶，说吧，你不会是单纯来送茶叶的吧。”

张凡：“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社长也。社长，我想来商量一下，我们的广告费，社里收25%是不是有点多了？”

齐社长斜瞥一眼：“多？怎么多了？发票不上税啊，财务不发工资啊，那按你的意思，我们义务劳动？”

张凡：“不，这怎么可能，我是说，能不能少点。”

齐社长抬起下巴想了想：“行，那就20%，不能再少了，税点都要6%，这里面还有的广告是美工帮你们做的吧，这都是钱。”

“10%。”张凡讨价还价。

“18%，不能再少了。”

“12%，社长，我那还有一大屋子人要养呢。”

“15%，但是今年要做到100万以上，再低的话你自己去财务科说去。”

“好，成交。”张凡伸出手。

齐社长一愣，拍了下桌子：“你还怕我反悔不成？”

张凡讪讪地收回手：“不是，那没事了，我回去了，社长你慢慢喝。”

齐社长掏出一份文件：“这个拿回去，是个展会，计算机编辑室会去参展，你们看看要不要参加。”

张凡接过来正要看。

“回去看，商量好了给个答复。”

“好，那我先走了。”

齐社长看他出去了，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周立明，我齐如海，报社那边广告的抽成定15%，行了，你也别拍马屁了，他们的事你要重视，别耽误了，好了，我挂了。”

端起茶喝了一口，齐社长心情愉悦，眯起眼睛：“哼哼，看在茶叶的份上，放你一马，可别给我做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