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身躯微微颤抖,猩红的纹身光芒缓缓退去,如同血液在他体内流动后渗透到肌肤深处。纹身中的鬼君形象逐渐隐没,但那种暴虐的气息却并未消散,反而随着血光的内敛愈发浓烈,仿佛钟离本身已成为了鬼君力量的一部分。
钟离微微抬起伏魔剑,剑身上的变化愈发令人震撼。原本洁净的剑刃,此刻像是被一层暗红色的薄膜覆盖,那薄膜仿佛鲜血渗透般缓缓流动,散发出诡异的光泽。剑刃表面不再光滑,而是凹凸不平,布满了仿佛伤疤般的裂痕,每一条裂痕中都隐约闪烁着微弱的鬼火,带着不祥的气息。
最骇人的是,剑身之中仿佛镶嵌着无数挣扎的恶灵。那些鬼影的面孔时而浮现,时而隐没,有的面孔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尽的痛苦折磨;有的狰狞癫狂,满脸是对生者的怨毒;还有的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如死水,似乎已被彻底吞噬了灵魂。每一个鬼影都试图从剑身上挣脱,但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牢牢束缚,只能发出撕裂般的尖叫和哀鸣。
鬼影的挣扎让伏魔剑的表面似乎在轻微地蠕动,宛如剑刃本身是一块活着的肉块。每一次剑刃移动,都会拉扯着这些鬼影,迫使它们陷入更深的痛苦中。鬼影的咆哮声从剑刃中传出,低沉而缭绕,仿佛从深渊底部发出的哀嚎,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剑刃的尖端尤为异样,它呈现出一种血红的晶莹质感,光芒如同破碎的红宝石反射出的斑驳光点。这光点随着剑身的移动忽明忽暗,似乎是在嘲弄每一个试图靠近它的敌人。一丝丝暗红色的气流从剑尖延展而出,飘浮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伏魔剑的护手部分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简单的纹饰被一种错综复杂的鬼面雕刻所取代。护手两侧的鬼面栩栩如生,双眼微微闪烁着绿色的幽光,嘴角张开,似乎随时准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整把剑透出的气息令人不安——它不仅仅是武器,更像是一个由无数怨灵组成的生物,正在等待机会,吞噬一切敢于冒犯它的存在。剑身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红雾,那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影子,似乎有更多被吞噬的灵魂藏匿其中,它们无法逃脱,却在暗中虎视眈眈。
这是一把被怨念和暴虐浸透的剑,锋利的剑刃之下隐藏着地狱般的深渊。持剑者仿佛与无数恶鬼签订了契约,借它的力量,却也承受着它的狂躁与癫狂。每当伏魔剑挥下,空气都会因那深沉的怨气而颤抖,仿佛天地都在对这柄邪异之剑表示敬畏。
钟离紧了紧握剑的手,低声冷笑:“终于不藏拙了?”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从容,“很好,我也不想继续和你耗时间了。”
伏魔剑的血光愈发耀眼,每一次轻轻挥动都在洞窟中留下淡红色的鬼气,那些鬼气并未消散,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盘旋在空气中,发出低沉的呢喃。钟离将剑一挥,一道血红色的剑气猛然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哀嚎声。剑气所过之处,洞窟地面被撕裂出一道狰狞的裂痕,裂痕深不见底,隐约传来鬼灵的咆哮与哀嚎,仿佛深渊的一角短暂被打开。
加布里埃尔冷冷注视着这一切,掌心凝聚起浓烈的黑雾,一面由黑雾组成的盾牌迅速形成,挡在他的身前。然而,钟离的剑气并未因此停止,它如同携带了鬼君的咆哮之力,直接贯穿了盾牌,将加布里埃尔的身躯震退数步。黑雾随之消散,露出他阴鸷的面庞。
加布里埃尔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冷酷,他阴森一笑:“有点意思,蝼蚁竟然学会了狗急跳墙。”他抬起手,指尖黑气涌动,洞窟中的空气骤然变得刺骨寒冷。
四周的黑雾开始聚拢,化作无数扭曲的触手从洞窟四壁蔓延而出。每一根触手都带着如骨刃般锋利的尖端,黑色的光泽中泛着不详的波动。触手接触到地面时,岩石立刻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它们如毒蛇般迅速袭向钟离,试图将他彻底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