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旧屋酒馆的规矩(1 / 2)人间禁地:异事收容档案首页

旧屋酒馆有一条谁也无法改变的规矩——午夜十二点准时歇业。哪怕此时酒吧里仍有顾客谈笑风生,哪怕有人刚点上一杯未喝完的酒,温季然也会准时走到吧台前,面带淡淡微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提醒客人:“时间到了,各位。”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午夜的到来是种神秘的仪式,需要所有人按部就班地配合。他从不在这件事上让步,正如他从不解释原因一般。

午夜十二点的酒吧,属于另一个世界。平日里温季然对“规矩”的坚持无人敢触碰,而只有那些“真正的客人”——那些熟悉旧屋规矩的人——才有资格在歇业后的旧屋酒馆留下。

每天下午三点整,酒吧会准时开门,然而,那个时间光顾的客人寥寥无几。老街区的居民偶尔会抱着新奇的心态来尝试一下这家“老旧又冷清的”酒吧,但很快便会带着一丝困惑甚至失望离开,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现代酒吧该有的吸引力——温季然的调酒手艺只能算“勉强过关”,甚至可以说有些平庸,他的调酒从无花样,口味也不出奇。对于好奇心重的初次客人来说,他既不热情也不冷淡,既不推销,也不提供特别的招待,仿佛他们的来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也从不试图推广自己的酒吧,似乎刻意拒绝任何可以让酒吧热闹起来的手段。酒吧的木质吧台散发着陈旧的气息,椅子老旧,灯光昏黄且暗淡,墙上的装饰简单到几乎可以称为寒酸。整个酒吧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霉味和一丝不可名状的压抑,像是一间被岁月遗忘的房间,被悄悄放在这条繁忙街道的一隅。周围的店铺热情洋溢,而“旧屋酒馆”则显得与它们格格不入,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下午五点,旧屋酒馆的灯准时亮起。昏暗的灯光像是在薄暮中浮现的旧照片,略显黯淡,却又温暖得恰到好处。温季然站在吧台后,手指缓缓地擦拭着酒杯,动作稳健而缓慢。他的眼神带着些许疲惫,却透出一种微妙的宁静,像是一个旁观者,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又仿佛带着某种隐秘的等待。

他低头调酒时动作不慌不忙,仿佛在完成一项长期养成的习惯,而非真正出于兴趣。他的调酒手艺平平,甚至可以说过于“中规中矩”——没有精湛的手法,也没有多余的花样,但调酒的动作却缓慢而考究,每一道程序都在他手中显得刻板而细致,仿佛他只是机械地执行一件早已熟悉的仪式。老顾客们早已习惯了他这种缓慢的节奏,也早已习惯了他总是少言寡语的性格。

温季然很少主动与人攀谈,甚至几乎从不与客人们闲聊。他的态度既不冷淡也不热情,始终保持着礼貌而克制的距离,仿佛他并非真正的酒吧老板,而只是个临时在这里驻足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存在于一片寂静之中,等待着夜色降临。客人们甚至常常觉得,他就像是这个小酒吧的守护者,不会真的属于白日的喧嚣,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这个角落的每一个人。

时间在旧屋酒馆里流淌得缓慢,仿佛一切都被这一抹昏暗灯光过滤、拉长。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总是准时从墙角的老挂钟上敲响。挂钟的声音浑厚低沉,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力量,让每个客人都能清晰地听见。这时,温季然会轻轻抬起头,默不作声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缓步走到门口,转动那块木质的营业牌。那块木牌上用简单的字体写着“营业中”,被他翻转后便变成了“歇业中”。他的动作轻缓,似乎在执行一项庄重的仪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出一种严谨的态度。时间到了便该歇业,这似乎是不可更改的准则。

老顾客们对此已见怪不怪,每到这个时刻都会自觉地起身,带着恭敬的态度离开,仿佛这是对酒吧规矩的一种尊重。少数不知情的客人会发出抱怨,带着几分讽刺地调侃他:“温老板,你这生意做得可真随性!才十二点就关门,不亏本吗?”

温季然对此总是淡然一笑,不急不缓地回应:“规矩嘛,到了时间就该歇业。”他的语气温和而礼貌,却隐隐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那并非他个人的决定,而是一条亘古不变的规则。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似乎将客人的不满全部抹去,接着毫不犹豫地送客。即使有人试图继续逗留,温季然也会坚定地站在门口,不发一言地注视着对方,直至对方无奈地起身离开。

然而,真正的熟客们都知道,这条规矩并非温季然的任性之举,而是有着更深层的含义。旧屋酒馆的午夜十二点以后,似乎属于另一个世界——一个他们不能涉足的神秘领域。只有那些“真正的客人”——熟知旧屋秘密的人,才会在歇业之后被允许留下。他们不言不语,静静地在角落坐下,等待夜色彻底降临。

而对于温季然而言,这一切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他每晚都会在午夜来临时翻转木牌,从不迟疑,也从不例外,仿佛这是他从某个遥远年代便遵循的仪式。午夜十二点的歇业,仿佛象征着某种隐秘的边界,阻隔着不同世界的来客。而他始终守护着这个规则,哪怕没人能真正理解其中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