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是。”罗纳德有些心虚的否认道，毕竟他身上的确有个恶魔，“可惜我的那些记忆大概是回不来了。”

“需要医生吗？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米兰达放下勺子，“他很会催眠疗法，也许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催眠然后自言自语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那还是算了。罗纳德摇摇头：“不了，我现在很好，也许有一天那些记忆会自己冒出来……而且恢复记忆后，我也可能不会想呆在这了。”

“没关系，你去哪不会由你决定。”米兰达擦擦嘴，正好罗纳德也把汤喝完了。阿什尔端走汤，上了两盘切好的烤章鱼，边上还搭配着两片柠檬。

这是主菜吗？罗纳德陷入了沉思。

“真是糟糕，看起来我的人生只能被教会掌控了……”罗纳德戳了戳章鱼，“不怕我突然反抗逃跑吗？”

“那么在你有足够的逃跑能力之前，我们会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米兰达把章鱼切得更小，“至少这样子你逃跑了也不会是什么大威胁。”

“你看起来不是很在意……教会？”罗纳德本来想说自己，但是感觉太自恋了，于是换了个词。

“教会和神明关系密切。”米兰达把小块的章鱼吞下，“神明不会在乎这个国家的普通人，教会……可能在乎吧，至少那些福利院和孤儿院做的不错。”

罗纳德抬起头看着米兰达，她的语气格外平静，就好像在和人谈论天气一样。今天天气怎么样？晴天，很适合睡觉。就像这样子，不带着一丝感情，也不带着什么贬低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都说神爱人，但是我不相信。”米兰达也抬起头看着罗纳德，“祂爱人的话，会九百年不露面吗？”

罗纳德迟疑了一下：“也许神和人的……时间不太一样。九百年对于祂们来说只是睡了一觉。”

“看起来我们甚至不值得祂们醒一下。”米兰达低下头，“你除外。也许你是一个闹钟？要不要改名叫罗纳德·闹钟？”

“不了，德莱特很好。”罗纳德把章鱼吃完，米兰达的盘子里还剩下一半，“你这话说出去……怕不是异端。”

“教会的威信岌岌可危。”米兰达终于把章鱼吃完了，“神明也是如此。”

“所以说出去也没事？”罗纳德有些搞不懂了。阿什尔换了两份羊排上桌，旁边还配着土豆泥球。

“我怀疑神明只是一个谎言，教会欺骗我们的谎言。”米兰达叹了一口气，“但是恶魔又是真实存在的。”

“你说话有点……”罗纳德思考着，然后决定放弃思考，“算了。至少我觉得，神明是存在的。”

“所以我换了一种想法。”米兰达切开羊排，“神明是真的，但是神爱人是假的。教会需要这个谎言，但他们甚至不愿意告诉平民关于恶魔的消息……”

“也许是在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吧。”罗纳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回答的不错，教会也是这么说的。”米兰达放下刀叉，“但是不爱人的神没有必要存在。”

罗纳德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你证明了神是存在的。凡是存在的事物，最后的结局就是毁灭。”米兰达眯起眼睛，“神明和教会密不可分。你觉得，杀死神明需要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