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狠心刺下来,那他对她的心思该改变了,他不能容忍身边人是一个随时想杀他的人。
还好她下不去手。
这说明云欢心里有他,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云欢握着匕首的手停在半空中,蓄了好半天的力,最终过不去心里那关。
心里防线崩塌,握住匕首的手臂没了支撑,垂下去。
匕首先一步脱离她手心,按照掉落趋势,会刺过她手臂。
裴寂眼疾手快,抬手一挡,锋利匕首从他手背上擦过,“哐当”一声掉地。
云欢一惊,睁眼看向眼前男人。
裴寂斜眼扫过手背,对那一道浅显血痕不在意,重新贴在云欢身上。
“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我陪你慢慢习惯。”裴寂一语双关道。
云欢眼眸闪动,纤细手臂抬起攀在裴寂脊背上,全身心放开了。
裴寂唇角带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圈住她抱起身,来到床榻。
放云欢睡在床上,盖好被子。
“闹腾一场,来了困意吧。”他简单整理着自己锦衣,示意云欢睡吧。
云欢怔怔看着他,不相信她都接受了,他却停了。
“你身子不舒服,等明日回京后让人来把脉调理,这事不急,你逃不掉。”
裴寂放下床幔,遮住从窗棂前透进来的强光,言语间尽是强势的安抚之话。
云欢紧抿着嘴唇,床幔落下,男人身影被隐在后面,直至看不见。
她心里一阵酸楚,埋下脑袋将自己蜷缩起来。
一夜安稳,裴寂守在房间,却未上床打扰云欢。
翌日天亮,等云欢起身后,裴寂吩咐回京。
两天未踏出房间,迈出客栈的那一刻,正午阳光刺激的云欢闭上了眼。
再次睁眼时,眼前多了一把伞,为他遮住刺目强光。
云欢仰头看去,是裴寂。
裴寂对云欢早就上心了,知道她双眼有恙。
可能是儿时留下的后遗症,没事,他会解决掉那些人。
云欢收回目光,由裴寂簇拥着坐上马车。
裴寂将伞交由护卫,也上了马车。
回京的路上枯燥无味,裴寂处理着公事,云欢撑着下颌,有一搭没一搭翻看着那些帖子,裴寂并未阻止。
“啧啧......”云欢摇头轻叹,嫌弃地撂下帖子。
裴寂抬眼看去,“朝中尽是些酒囊饭袋,这样已经不错了。”
云欢歪脑袋笑着,“这样才好,趁早灭国。”
裴寂眉目竖起来,“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大逆不道,被人听去就麻烦了。
“我就要说,裴大人将我抓进天牢吧。”云欢嬉笑着奚落。
裴寂瞅她一眼,未搭话,继续垂眼看折子。
云欢努努嘴,觉得无趣。看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来了打趣玩味心思。
抬手从他手中夺下帖子,笑看着他,“我不希望你这么上心处理公事,我希望......这个王朝覆灭。”
裴寂听见前半句心里隐含期待,以为云欢对他上了心,哪知后半句让他开了眼。
他薄唇启动,又闭上。
从云欢手里拿回那份呈帖,学着云欢的话嘲弄道,“我希望你一心只在我身上。”
希望若是有用,所有人都只待在家里希望好了,还费劲心思运筹帷幄作甚。
云欢不想裴寂夺回帖子,紧紧攥在手里,“那你把这王朝颠覆了。”
她说话越发大胆,裴寂面色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