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连厨房的厨娘们也走了，食堂里就剩下那群罚站的少年。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年们闻着饭桶里飘散出来的香味儿，对食物的渴望越发难以抑制。

有的少年干脆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有的选择跟人聊天分散注意力。

但实在太难熬了，时间在此时似乎被无限拉长，总也走不到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小声说道：“兄弟们，要不咱们吃一点尝尝？反正少吃点东家也看不出来。”

众人看着他，没人吭声，但意思很明显了。你想被开除，那就吃吧！

那人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支着下巴，闭上眼睛猛的吸气，似乎想靠这办法过过瘾。

但，这反倒勾的他更想吃了。

“我就尝尝味儿，不吃，不吃……”他小声嘀咕几句，突然伸手掀开了盖板。

在一双双目光注视下，他抹了抹桶壁上的汤汁，然后放在口中吮吸，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但意志力就是这样，口子一开就再也止不住了。

他先是尝汤汁，接着拿起一小块肉舔，最后终于吃了一口。然后，一顿风卷残云，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吃了两碗的量才停下。

打了个嗝，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有些慌张的转过身来，看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

他挤了个笑脸，道：“少吃点没事的，你看，这还有这么多呢！”

没人说话，只是狂咽口水。

他干脆拿起一块肉，伸到其他人面前。“真没事，尝一口没事的。看不出来！”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吃了一口。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吃的人越多反而越没顾忌，群体带来的莫名安全感让他们胆子大了起来，围着饭桶大快朵颐。

等木桶几乎见底的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其他人悄悄站远了点，跟他们隔离开。

“咱们这么多人，他还能都开除不成？顶多小罚一下。没事，没事的。”

“对，东家都把咱们招进来了，没道理为了一顿饭开除咱们。”

就在他们的自我安慰中，向道走过来了。

其实还没到一个时辰，但已经不重要了。

他扫了眼那些偷吃的人，至少有三十多个。

还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少一些。

向道走过去看了眼空饭桶，接着看着那些偷吃的，冷冷道：“一会儿每人领一两银子，回家去吧！”

“东家！我……”

向道抬手制止，“不用多说，回去吧！”

三十来人愣了一会儿，但看向道态度坚决，只好低着头离开了。

倒也没有太沮丧，有人心里安慰自己，这顿肉菜八成就是哄人的，留下的以后肯定吃不着了，那些家伙才是傻子呢！

（直到多年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吃的，可能是天底下最昂贵的一顿饭了。）

这边，向道又对剩下的人挨个数了一遍，算上郑铁蛋他们宿舍，还有八十八个人。

向道站得笔直，目光在少年们脸上一一扫过，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试用期结束了，正式转正。……不过，你们刚才看着别人偷吃却没有制止，也要罚，午饭就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