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雪。”

化妆品店的门口，一头栗棕色大波浪，略有些手生的妆容，高慧穿着枣红色秋款小外套，看着陆小雪，黝黑的脸上堆满笑容。

这是高慧？

陆小雪有些不敢认。

记忆中，高慧有一头浓密蓬松的头发，无论抹多好的护发精油，也像鸟窝一样蓬在头顶，所以，高慧一直扎着低马尾，她的皮肤黝黑粗糙，有着遗传性很强的大鼻子、厚嘴唇、宽下颌，男性特征多于女性特征，如不看衣着，很难看出这是一名女生。

现在……

那一副时髦派的俏皮女郎，若只看背影，当真是年轻性感又洋溢着青春活力，十足的美女，哪里还有半点男性特征的影子。

“嗨！”高慧脸上的笑意更深，她挥了挥手，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声音柔婉地打趣，“怎么了亲爱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好朋友高慧哟！”

还真是高慧。

陆小雪打量着高慧那张熟悉的脸庞。

还是跟原来一样，厚嘴唇，小眼睛，塌鼻梁，眼角窄窄的，黑眼仁有点小，显得双目无神有些木讷，但人不可貌相，高慧心里头精着呢，小算盘打的，陆小雪数学那么好，都不如高慧的算盘打得响。

“认出我了吗？嘿嘿！”

高慧已经蹦跶着走进了店里，站在收银台前，俯身望着陆小雪。

“哦！”陆小雪这才接话，“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

“嘿嘿！比以前好看多了吧？”

高慧的蓬蓬头已经不见了，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垂在两侧，遮住了宽大的下颌，厚重的斜刘海遮住额头，将原本的大方脸遮了起来，再加上时髦的穿着，就像大变活人，从头到脚都甩掉了学生时代的土，变得时髦又精致。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玩。”高慧满脸都是笑容，“我都想你了，你都不想我吗？”

是错觉吗？

陆小雪觉得高慧的热情过度了，有点假，但仔细看看，明明还是原来那张脸，五官轮廓几乎没有变化。

“嘿！亲爱的，这家店是你自己开的吗？”说笑着，高慧的眼睛在店里打量了一圈，“你也太棒了吧！不声不响地就开了店，自己当了老板，我们这些同学都还四处打零工呢！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还得天天挨训。”

陆小雪也不知该怎么接话。

当然，高慧也不需要陆小雪接话，她自顾自地继续说：

“你是真行，高中辍学，这才过了多久，你就自己开店当老板了，不用上班受老板的气，同学里面，目前是你混得最好，不过大家都还年轻，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奇遇啊，对吧？”

话说得有些夸张，语气有些不对味，陆小雪忍不住蹙了蹙眉。

“小雪，是你自己开的店吗？”

言归正传，高慧一脸惊奇地看着陆小雪，语气温和，带着隐隐的试探。

怎么觉得这个高慧不怀好意呢？

陆小雪有些不喜，蹙眉闪开了高慧窥探的视线，不想理她，而高慧，不知会意成了什么，盯着陆小雪的脸，立刻追问：

“你哪里来的钱开店啊？”

莫名的，陆小雪心中一阵反感。

高慧的表情很和善，语气虽然听上去很别扭，但是很温和，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询问未知的世界，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和刨根问底的决心。

“是你妈给你的钱吗？还是——”话锋一转，高慧紧紧盯着陆小雪的脸，意有所指问，“其他什么人、给你的钱呀？”

她怎么管得这么宽呢？

“诶，小雪，是你自己开的店吗？”

像个好奇宝宝，高慧定定地瞅着陆小雪，一双眼睛圆滚滚的，生怕错过陆小雪脸上某个细微的表情。

“没有别人帮忙吗？”

陆小雪真的有些烦了，她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呀？

“那，你的店是怎么开起来的呀？”高慧依然很好奇，她像个执着的孩子，不停地追问，“开店很麻烦的，需要办很多手续，还有进货渠道，你的店到底是怎么开起来的呀？就没有朋友帮忙吗？你一个人，很难开起来吧？是不是有朋友帮忙啊？是谁呀？”

陆小雪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询问，一时有些头大，蹙眉瞥着高慧那张表情丰富的脸，那些说不上是夸张还是刻意的表情，陆小雪看得眼花，一时分辨不出具体的用意。

“说真的，小雪，你到底是怎么把店开起来的呀？”

“跟你有关系吗？”

看出陆小雪的不耐烦，高慧的表情立马变得无辜，她眼神诚挚，看着陆小雪的脸，声音也愈发甜美：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把店开起来的呀？那么厉害，我也跟你学学，说不定哪天，我也想开个店呢！你这么厉害，这么年轻就自己开店当老板，混好了，拉一把我们这些朋友啊！这年头那么难混，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嘛！”

高慧眨了眨可爱的眼睛，看着陆小雪，脑袋一歪，笑容有些维持不下去了，她俏皮地问：

“小雪，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