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不尽的不甘里,谢知远仍保留有一丝希望,他安慰自己,
萧建宁死了,阿离在这里没了亲人,自然想离开这里,去北燕也是无奈之举。
既然这样,他带她离开京城就是了,从此天高海阔,再没人阻拦他们。
萧建离抬起眼皮,同他对视,面色极是平静,
“谢知远,我只是选择了离开京城,放下过往,至于选择什么样的人,这些都与你无关。”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回京城去,就当没有来过,回去好好做你的内阁首辅,护好你的妻室和家族,她也是个无辜的女子,不该被我们的纠葛影响。”
谢知远气息粗重,在暗夜中紧拧着眉心,
“阿离,你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现在要的,是你跟我走,你既然想离开京城,我带你离开就是了,我们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安居。”
他竟如此执着,
萧建离轻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谢知远却突然向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冰凉的大掌,贴着她的肌肤,令萧建离霎时间瞪大眼睛,她压低声音,
“谢知远!你放开我,被人听到了,我还怎么去北燕!”
谢知远怒声道,
“那便不去!你本就不属于那里!”
萧建离往回拽了拽自己的手臂,他力气奇大,她丝毫动弹不得,
萧建离挣扎无果,最终放弃,
她轻叹口气,看向谢知远,圆眸里,满是无奈,她一字一句,
“谢知远,请你放手吧,即便不去北燕,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强留我在京城,要我日日面对世人的指责和谢家祖老的轻视,我要如何自处?”
“终日以泪洗面?还是戴上面具装作无事发生?你不觉得那对我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谢知远就这么看着她,两个人明明很近,可那触手可及的温软,他怎么触都触不到。
萧建离还是尝试说服他,
“世人总说,人生若如初相见,谢大人,就让我们对彼此的印象,停留在初见那日吧,若你真的爱我,就该放手,任我自己选择。”
就当,他们从未有过这些恩怨,一切,都停在了承修宫初见的那日。
……
驿馆的院子里,耶律云双眸盯着那匹多出来的黑色骏马。
黑眸里情绪交织,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个黑沉沉的窗户。
一旁的阮嘉腰间别着长剑,一只手掌一直放在剑柄上,随时都准备拔刀而出。
他看了看垂立着的耶律云,里头可是他亲自选定的王妃,现在有个男人在她的屋子里,他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阮嘉不明白了,
若说他不在意,马车上他一箱一箱亲自选的嫁妆和常用物件,又是何用意?
天下男子,怎能忍受自己未来的妻子私会外男?
阮嘉虽不明白,但他知道耶律云绝不是温吞忍受的性子。
他想了想,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
“王爷,您不上去么?还是想给王妃留些体面?”
耶律云将脚下的一块儿碎石踢走,浓眉微垂,
“本王相信阿离,她会处理好的,她需要空间和契机,把过往尘缘都斩断。”
“况且……本王若上去了,只会让她难堪。”
他不想那样,阿离应该是个娇柔的兔子,被好好保护起来,他不能做先伤害她的第一个人。
阮嘉犹豫,
“可,您不怕她反悔了?真跟那人跑了?”
到时候您上哪儿哭?
阮嘉没敢说后一句。
耶律云眸子深幽,嗓音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