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蔓端坐在椅上,脊背挺直,像棵寒冬里的梅树,纹丝不动,嘴角噙着丝淡笑,仿若只是听了件稀松平常事。可那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指节都泛白,微微颤抖。
“小姐,王爷他……”小兰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好了,都散了吧!”邢蔓面色一冷,话语仿若裹挟着屋外的碎冰,瞬时让屋内温度都降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丫头们赶忙噤声退下。
转瞬,半月已逝,市井集市,人潮如织,喧闹声此起彼伏,在最是热闹的成衣铺子前,一个身着素色衣裳的丫头,突然拔高了音调,满脸娇俏,对着身旁伙另一个丫头脆声说道,话语却直直钻进周围百姓耳中:“小翠,现在璟王府的所有事务都由我家小姐负责管理。王爷说了,小姐出了孝期,迟早要嫁给他。因此,提前让她熟悉事务管理,可以避免将来小姐手忙脚乱的情况。”
小翠听得眼睛发亮,满是艳羡之色,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王爷对咱家未来王妃,可真是用心良苦
“那可不!”素衣丫头下巴一扬,神色得意,“小姐与王爷那可是打小的情谊,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王爷自幼就对小姐宠得紧呐!”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消半日,便传进了邢蔓儿耳中。彼时,她正坐在雕花窗前,手持书卷,本是静心赏读之态,丫头兰儿却风风火火跑进来,小脸涨得通红,跺脚嚷道:“小姐,那璟王太不像话了!竟为了顾芊芊,把小姐您这颗明珠弃如敝履,当真是有眼无珠。”
竹儿也在一旁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附和:“就是啊,小姐,从前奴婢还觉着王爷是个可托付之人,谁能料到,他竟这般薄情寡义,实在令人心寒!
邢蔓搁下书卷,指尖轻颤,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满是酸涩与怅惘。她望向窗外,可心间却似被寒霜裹住,浇灭了对他仅存的情意。良久声音轻得近乎缥缈:“罢了,既是能轻易被旁人夺去的缘分,想来也并非真属于我。”话语虽平淡,透着无力与心死。
房内,邢彪气得捶胸顿足,邢锋脸色亦是极为难看。想起外面的传言,邢锋恨不得提刀杀上璟王府,好好理论一番:“是谁当初死皮赖脸求着要将蔓儿许配给他,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忘了。”紧接着,他瞥了一眼父亲,有些怨怼地说道:“当初儿子可是怎么也瞧不上那小子,可那是父亲极力赞成……”
邢彪一听这话,强势了一辈子的他,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小老儿。随即,他话锋一转,强词夺理地反驳道:“你也是个没主见的,蔓儿是你的女儿,你不好好替她把关,现在倒怪起我来!”
邢锋颇感无语,随即,他话锋一转,满脸怒气道:“幸亏咱蔓儿没有嫁过去,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他给杀了。”
顿时,室内一时陷入沉默。
“听闻门房说,最近几日,恒王殿下、沈承矅两个小子往蔓儿院中送了不少好玩稀奇的东西。这两人你中意谁?”邢彪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问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沈公子。”邢锋傲娇地白了一眼父亲。
邢彪自知理亏,只得点头附和。
与此同时,璟王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