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宇天明将茶樽又掷了回去。

等到身体的酸痛感也逐渐淡去以后，他终于可以扭动筋骨，全身上下爆发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天明。”

正当他沉浸于久违的热身时，突然从封闭小屋外传来了陈四的声音。

“弟子见过师父。”

宇天明的反应很快。

他一下子就快步打开了门，然后对着陈四作了个揖。

“身体恢复好了？”

陈四扶住了他，然后关切地问道：

“我也是夜不能寐，才想着过来看看你。方才又听见了你走动的声音，知道你也没睡，所以特意想来问你一件事情……”

“何事？”

此话一出，宇天明便见着陈四的眼神似乎瞬间复杂了多。

然后这个中年男子再度犹豫了片刻，才悠悠道来：

“我听药店老板讲了，你买了两两……鹤顶红？”

宇天明沉默。

对于原主所做的事情，他全都清楚。

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师父的问话。

若是说自己已经服用了，就会显得不符合常理；若是说还没用，就变得更加恶劣了。

毕竟，谁没事会在身上一直揣着致命的毒药呢？

然而，陈四见着宇天明缄口不言，却是什么也没说。他只黯淡了一点眼神，随即半信半疑地说：

“你投给那山君了？”

“没错。”

宇天明顺势而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尽管他知道这样回答并非最佳答案，但眼下的上上策只有随机应变。

“嗯。武术本来就是为了防身保命，这是你的本事。”

“只是……”

陈四背过手去，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亮。

“这虎肉怕是食不得了。剩下一张虎皮，也是一块好料。”

宇天明诚服地点点头。

“好。早些睡下吧。明日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个姑娘家。”

“知道了，师父。”

宇天明再次作揖，却见得陈四很快转过了身。

月光下，好像亢长了一声长叹，悠悠袭风而去。

…………

莅日，不顾众多侠肝义胆之士的登门拜访，陈四只叫阿贡和昆仑去将虎皮剥下，挂了出去，便带着宇天明从后门离开了。

宇天明记得，在看见陈四选择只带他一人离开时，黄昆仑和陈阿贡的眼神，变得比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人都还要恶毒。

但宇天明只是很淡然地冲他们二人致了一个抬颔示意。

他的意思也很分明：

之前怎么窝囊是一码事，如果你们再要迫害我，那我就奉陪到底。

…………

路过偏僻的小巷，宇天明又见到了张叔和李叔的屋子。他们两个是极要好的兄弟，在本地也是有名的猎户。

现在他们家的门栓都紧闭着，正说明他们处在外出打猎的状态。

陈四给他们两家门缝下都留了字条。字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取虎肉做诱饵。做完这件事之后，他便带着宇天明接着往北巷走去。

“天明，你得记着一件事。”

等到陈四带着宇天明更加走近了关口，已经可以看得见阿饶家屋门的时候，他突然冷不丁地说出了这句话。

“师父，弟子在听。”

宇天明侧起脸来看向陈四，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