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熊此刻面色阴沉得吓人,一旁的柳月月却忽然笑出声来,她劝道:“哎呀,陆厂长,您消消气嘛,别这么大火气。万一把这些工人们吓得够呛,那可是要算作工伤的!”
李景深站在旁边,听着柳月月这番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心想,论起嘴皮子功夫,柳月月这张嘴一旦损起来,还真是无人能敌啊!
而陆熊则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安保科的人一眼后,没好气地呵斥道:“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去干活儿去!这个月的奖金,你们就别指望拿了!”
安保科的那个人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猛地一缩脖子,然后慌慌张张地扭过头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他一边走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说得倒轻巧,好像平日里真能拿到什么奖金似的。”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可闻。
“你……就是你,给我站住!”陆熊见状,顿时怒不可遏,伸出手指着那个安保科的人,大声吼道。
然而,那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呼喊,反而跑得更快了,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要知道,这年头在国营厂子里工作的工人们,一个个都是牛气哄哄的。
他们只要不想往上爬当个小领导啥的,那些所谓的领导们压根儿就别指望能够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一旁的李景深见此情形,连忙开口劝解道:“行了,陆厂长,犯不着和一个普通工人置气呀!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吧?”
陆熊听了这话,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三个人一同朝着陆熊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李景深率先打破沉默说道:“陆厂长,瞧您这副模样,似乎心情不太好啊。”
陆熊也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满,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能好得了才怪呢!那些该死的第一纺织厂和第二纺织厂居然联合起来对付我。这不,今年给镇上提供制作劳保用品的布料时,我们又只分到了一些边角废料。”
说到这里,陆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缓缓地道:“唉,我算是彻底看透了,咱们这第三纺织厂简直就是后娘养的孩子,连口热乎的屎都没份儿吃。”
柳月月忍不住说道:“陆厂长,你这是愁什么呢?反正你们都是国营厂子,按照上面的规矩办事不就行了吗?就算做不出什么成绩,那也不能怪到你头上不是?”
陆熊皱着眉头抱怨道:“虽然你说的这话也是个道理,但是工人们也不乐意啊!他们看到其他厂子的工人,个个吃香的喝辣的,逢年过节拿红包拿到手软,年底还有奖金什么的,谁不会眼红啊?”
“结果我们厂子里的工人,个个拿着死工资,逢年过节没有任何好处,年底顶多发一点小礼物,这么一对比下来,指不定这些工人在背地里怎么编排我呢!”
“如果你去看看隔壁那个国营厂子,人家不仅建起了集体宿舍楼,还盖起了幼儿园。咱们呢?啥都没有!唉,刚才安保科那小子说得确实没错,咱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奖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