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璘搜了搜酸痛的太阳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连着几日精神高度集中,今夜又长途奔袭,一举诛灭杨国忠,安排一系列事,精力十分不济。
当然,王思礼、柴铭也好不到哪里去。
“柴铭,你先去传令能抽开身的袍泽们轮流找地休息,留一些人待命就好了。”
“是。”柴铭立刻出去了。
李璘咳了咳嗓子,“只觉得时间不够用,我们还有太多的事还需要处理。”
“开府、整顿组建天策军、调整朝政,抵御贼军、清洗杨贼党羽、拉拢朔方军……”
“尤其是要面对重新夺回河北腹地的贼军,才是大事,真是一刻都停歇不下来。”
他叹了口气,在潼关的时候只想着如何守城,现在要考虑的太多了。
王思礼赞同道:“新象伊始,理应如此,熬过这段最紧张的时候就好了。”
“朔方军那边,我来打交道。别忘了,我和那两位都曾是王忠嗣将军的兵。”
“好,你先探探他们的态度。”李璘托着腮,又道:“我虽兼任宰相,但更多精力会放在军国大事上。其余政事得有人盯着,韦见素不见得对我言听计从。”
“得想个合适的宰相人选,提名为右相。”
王思礼想了想,道:“是的,得想合适的人。”
“武部侍郎萧华和宪部侍郎房琯,任选其一,你觉得如何?”
“不妥。”李璘摇了摇头,“这两人论资历和威望,倒也够,但不合我心。”
“我心底认为颜真卿最合适,只是他远在平原,得先找人过渡下。我比较中意陈希烈和张均。”
陈希烈就是此前和李林甫搭档的左相,唯李林甫马首是瞻,毫无建树。
张均乃开元名相张说长子,如今为大理寺卿。历任过户部侍郎、兵部侍郎、刑部尚书,按资历早该为相,同样遭到杨国忠嫉妒,一直郁郁寡欢。
“陈希烈做过宰相,为人性情谦柔,容易控制,没有什么才能,但会听我话。更重要的是他之前被杨贼所忌恨,才被罢相。我需要他对杨贼党羽反攻倒算,他会是一把好刀。”
“而且我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他焉能不感激我?”李璘十分自信。
“有道理。”王思礼道:“那我明白你为何也考虑张均了。”
“张均曾经巴结过陈希烈,希望能更上一层楼,也对杨贼心存不满,一定会借机狠狠打个翻身仗。”
“而且,这俩人连带着也对圣人有些不满。”
“对。”李璘笑道:“这俩人才能平平,尽为阿谀奉承之事,却有当政经验,资历也高。小事交由他们做,大事我定夺,他们执行。”
王思礼又道:“那就将这俩人都弄进中书门下好了,多几个人也无妨。一人兼文部尚书,一人兼户部尚书,加上韦相公(韦见素),三人皆会唯你马首是瞻。”
此前文部尚书为杨国忠,户部尚书为安思顺,俩人皆死。原工部尚书兼宪部尚书苗晋卿年初被勒令致仕。兵部尚书由韦见素担任,原礼部尚书由东京留守李憕担任,洛阳失陷后,李憕殉国。
“嗯。”李璘道:“韦见素本是兵部尚书,我抢了他的位置,让他再任个工部尚书好了。”
“没问题。”王思礼觉得这个安排很妥当,他想了想,接着说道:“要先下手为强,等郭子仪和李光弼回来,有的位置就不好说了。”
“明白,明日我会命他们三人来见我。”李璘沉声说道,他望向恢弘的大殿内外,话题一转,问道:“我知道你、十八郎与十八娘、高适都有同一个问题要问我。”
“那就是为什么我不软禁太子,逼着圣人下诏立我为储君,择日禅位。反而是重演武德年间旧事。”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