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里来点明灯,明灯高照挂房门...望断白云娘难转,喊破青天娘不回...”
韩启峰汗毛倒竖,打量着周遭:“秦兄,这曲调如此哀怨,也是这婚礼之一?”
“嘻嘻,少见多怪,这是哭嫁词。”兰芳夺过话茬,鄙夷地望着韩启峰,仿佛在宣示主权。
哀鸣之词不绝于耳,天上雷电忽闪,天空降下细雨,雨色暗红,宛如血色。
“轰隆!”
一声雷鸣,电光照亮侧边小道,新郎坐在一辆有帏的妇车中,周遭是纸人乐队以及一些手持火把的人,暗绿色火光在雨中不熄。
“怎么是男的来,莫非是入...”秦泽连忙捂住其嘴,他眉毛皱起,眼内不满凝重。
他凑到韩启峰耳旁,低声道:“慎言,此人实力不在我之下。”
新郎缓缓从车内走下,一身漆黑黑衣,胸前配着一朵绣球花。
他坐到戏台下首桌,默默看着戏台,整个氛围开始变得压抑。
李正青可以感觉到,地下有两股力量在对冲,墨色聚集于一点,稳稳向着无色能源中心而去。
无色能量越来越弱,相反新郎身上越来越强。
李正青摩挲着下巴,这是第三波势力吗?
第一波为守护地宫之人,埋下棺椁布置传送仪式。
第二波为创造客栈之人,他逆转仪式特性,利用其收集阴气。
第三波也就是新郎背后之人,他用另一种仪式,打算摘前一位的桃子。
现在是仪式最弱的阶段,李正青动动手指便可打破。
同时也是最凶险的时刻,一旦打破前一种仪式,新郎的仪式也会接连被破。
到时候得罪一个能创造二阶的势力。
李正青抬眼望向秦泽与他的纸片人夫人,眉眼舒展。
“秦兄,这位是?”
秦泽两眼瞳孔微张,兰芳更是害怕地往其身后躲。
韩启峰也适时问道:“是啊,我早就想问了,秦兄你带着这鬼物作甚?”
秦泽面露迟疑,兰芳倒是抢先道:“二位不必为难秦公子,若是容不下我,我走便是。”
说完便起身往店前走去。
这话一出,秦泽反倒是先不淡定了,他伸手把住兰芳手腕。
“兰芳姑娘莫急。”
他转头对李正青二人说道:“唉,此事涉及姑娘身世,我本不愿多说...”
简单来说,二十年前,兰芳与一个叫鲁翰的人,从小青梅竹马,郎情妾意。
结果提亲时,兰芳父亲千百个不愿意,逼得二人只能私奔。
结果半途中,鲁翰反悔,在这间客栈中与其他人密谋,企图将兰芳以二百两的价格卖给青楼。
被兰芳半夜听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她只能自杀。
死后自然成鬼,而她利用法力将男人与同伙杀死,并将其魂魄彻底打散。
大仇得报的她,彻底看透男人的心,现在只想回家与父亲团聚。
而她家位于正好在听雪城,便打算让秦泽带她回家。
李正青问道:“你死后可曾见过阴曹地府,或者鬼差?”
兰芳摇摇头:“妾身不曾见过,死后便位于这客栈内,只能静静看着尸身腐烂。”
她略带哭腔补充道:“我已死二十余年,我感觉自身理性在不断丢失,可能再过几年便会忘记父亲,只记得仇人与如何身死。”
秦泽连忙安抚。
李正青见状也便再问,没有阴曹地府,难怪鬼物成灾。
他还想问问秦泽,关于城内为何没鬼,结果中心棺椁处传来的气息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