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邓书韫,熬了十几个小时的机程,临近九点抵达了伦敦。
她才走到出口,就被一位西装革履的亚裔男子拦住去路。
他扬着殷勤的笑,“邓小姐您好,江总让我在此等您。”
邓书韫站着不动,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元宝道出来意,“江总给了话,让您必须初四回到北城,否则,您的家人将被遣返回国。”
邓书韫淡淡问:“嗯,还有什么吩咐?”
元宝摇头。
“我这里有句话,也麻烦你转告你们江总,他本事大我知道,可人要脸树要皮,请他不要干扰我接下来几天的生活。”
元宝收起嬉皮笑脸,这是说江总没脸没皮,有意思,这女人不简单。
他当然不敢这么说江总,“抱歉,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会带到江总面前。”
邓书韫冷哼,“看着也不像胆小怕事之徒!”说完径直走出机场,上了辆出租车。
元宝回到车上,让车里的兄弟开车跟上。
他琢磨着邓书韫的身份,美则美矣,江总难道还缺美色?
那女人说他胆小怕事,倒不如说她不知好歹,他当即给程贺去了电话,把邓书韫的原话传了回去。
程贺默认,只说:“那你注意点跟着,别让她发现你。”
元宝更疑惑了,“程特助,能说说这位邓小姐我该以什么礼来待吗?”
程贺没正面回答,沉声交代说:“江总把这事交给你是信任你,别办砸了,辛苦几天,后头有你笑的。”
程贺嘴严,元宝也没想从他这里套出什么,听程贺的语气,他得小心应付。
他不知道,国内的程贺比他还忙,还得找上袁士安排的私家侦探,拿到结果并封口。
江华阳应付完家里,又出门应付回到北城过年的兄弟。
都是一圈子长大的伙伴,言澈不例外的也到了。
大家伙乐呵呵的吃酒交谈,总有不安分的人想搞事情。
言澈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大着舌头挑衅,说:“华阳,难得今儿个见你一面,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就大前天,我和人吃饭的时候,见着个崴脚的美女,我上前热心扶了一把,不想人女孩拉着我的手就不肯放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越说越大声,笑声也放肆起来,“后面她一个劲往我怀里钻,得亏有眼尖的提醒我,说是你的枕边人,我干了这杯,你大人大量,别怪罪我。”
江华阳这边的一圈人明显脸色不悦,这种话就是喝醉了也不该说,埋汰到正主面前,把江华阳当什么了?
江华阳慢条斯理的晃着酒杯,浅浅笑着,恰巧程贺的消息进来,他看着手机,想到邓书韫说出那句话的神色,眉头不自觉皱起,心中又觉得好笑。
言澈那边的人却觉得他已经失态了。
江华阳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冷不热的接话说:“你遇着哪位,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眼神,连我的枕边人都知晓?”
那人没觉出江华阳的情绪,“我当时也不敢信呢,那种货色怎么能入咱们江总大眼。”
“你倒是比华阳的老二厉害,能给女人分出三六九等来,我说罗老二,喝酒伤身,可别吃坏了脑袋。”
此人正好在家中排行老二,南世冉这话可不是一般的刺耳。
罗丰冕冷声说:“南世冉,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南世冉嗤笑说:“你吐出个我看看。”
罗丰冕愤而摔了酒杯,“你筋骨不得劲,想打一场是不是?”
南世冉冷冷的看着他,“你眼神果然非同一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罗丰冕再不能忍,给了南世冉一拳头,南世冉就等着他先动手了,抬脚把人踹翻在地,拎着他的脖子框框几个拳头招呼上去。
罗丰冕年岁轻,却没有南世冉这些个练家子出来的本事,最后只剩叫骂的份,“南世冉,你就是江华阳的走狗……”
南世冉气的又给了他一巴掌。
言澈终于挂不住,起身要拉开二人。
江华阳笑着拉过言澈,“咱们这些个谁没揍过对方,小孩子不懂事,当哥哥的得教。”
言澈心里恨的牙痒痒,罗丰冕一直跟着他活动,打他不就是打自己,加之与江华阳结怨已久,身边亲友说起江华阳离不开能干二字,可到了他,就不得不提当年周家旭那件事情。
他后来听从家里安排娶了周家旭,结婚多年,周家旭没事就往寺庙跑,圈里知道的人还不少,让他脸更没地方搁。
他越想越气不过,就着酒劲,掀开江华阳,就要拿拳头说话。
江华阳眸光一凛,扬手拦住他的拳头,顺势欺身一压,另一手已经曲起,直抵言澈脖颈。
言澈脸瞬间通红,额头青筋鼓起,手部传来剧痛,咽喉又被压制,他呼吸困难,目光森然,饶是到了这个年纪,依然过不了江华阳的招。
江华阳不过随手一下,松了气力把人推开,言澈看着壮,还是被惯性带得连退几步才站稳。
“你也喝多了。”江华阳懒得和言澈拉扯,回身看着南世冉说:“停了,明儿个顶着这张脸过年,家里长辈看着多闹心。”
其他人本想看到江言两位死对头干一架,不想,被江华阳轻轻揭过,开始笑着打圆场。
南世冉拍拍罗丰冕的脸,“老子抡拳头的时候,你还不会翻身呢,就你那黄鼻涕样跑来我跟前闹腾,乖乖的认了,要是被我知道你哭咧着和家里人告状,我还揍你一顿。”
江华阳给南世冉递了根烟,两人回到沙发坐下。
罗丰冕被家里司机带出包厢,先行撤离。
言澈梗着脸没走,他瞧着一脸闲适的江华阳,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可近十年,江家蒸蒸日上,江华阳平日里蔫不吭声,出手就名利双收,根本没有动手的契机。
爷爷叮嘱过他多回,若是不能一击即胜,就别到处惹事生非。
他甚至让周家旭出面,想让江华阳留下话柄,不想人从没有赴过约,鲜有的偶遇,江华阳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保持着应有的客气。
周家旭回头又在他面前哭,让他郁闷不已,甚至对她大打出手。
显然周家旭无法影响江华阳的情绪,情根深种更是不可能,他抢来的也不过是人家从没要争的人。
如今他与周家旭就是一对怨偶,还不能离婚。
念及自己处处受江华阳压制却毫无对策,言澈忿忿的灌下一大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