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去新来的医生那里报道,
路过其他病房的时候,她看见几个医生围着一个人在治疗。
这场景并不少见,可她的心却莫名跳了一下。
她趴在玻璃窗上看,只能看到白大褂在眼前晃来晃去,里面的仪器有规律的响着,血迹挂在床边,欲落未落,就像是她的心一样。
悬着,悬着,永远也放不下去。
十九外出了,基地里她没有那么多相熟的人,十三心不在焉地走出医护站,就被人叫住了。
“十三,boss让所有人去外场,你也赶紧过去。”
外场,那里是日常训练的地点之一,场地广阔,足以容纳下基地所有人。
老板平时不会去那儿,除非是为了……训诫。
想起病房里那个被抢救的人,她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赶到外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但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哪怕老板还没有来。
她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敢问,也害怕问。
零三他们就站在她面前,看见她来也没有多分一个眼神,可即使是面无表情,她也感觉到了他们不同寻常的情绪。
稍等了一会儿后,老板出来了,她带着一个浑身是血,完全看不出模样的人站到了所有人面前。
那一刻,十三仿佛又耳鸣了。
她看见老板的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但她什么话都听不见,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她心脏处蔓延开来。
汗珠流进了她眼中,她眨了眨眼,又滴落下去。
那个血人耷拉着身子,才站了一会儿脚下就积起了一滩血水,她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暴露在阳光下,却永远堕进了黑暗中。
耳鸣的感觉褪去后,她依稀听见老板说到了“叛逃”。
她叛逃了,然后被抓回来了。
这个念头刺激着她的心脏,让她的呼吸更急促了。
“十三!”
她还没倒地就被后面的人接住了,黑暗中只听见仪器的滴滴声,身边有人来来往往,脚步声、说话声,嘈杂而清晰,可她的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意识也并没有完全清晰。
就像是到了另一世界,她的大脑里塞满了各种记忆,她见过的,没见过的,熟悉的,陌生的,统统被暴力的塞了进来。
“呕——”
十三撑起身子吐了一地。
但她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只能吐苦水,一时间头昏脑涨的,仿佛有人用一把大铁锤在她脑袋里乱捣一通。
医生闻声而来,指挥人有条不紊地处理好污物,让她平躺后开始给她检查身体。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她微阖着眼,回答:“头……还有心脏。”
医生翻看着她的病例,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
“你身体的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听说你今天是在外场上昏倒的,但是你才刚刚醒来吗,按理说不应该在相隔这段的时间内昏迷。”医生问,“是不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你了?”
十三又想起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
尽管看不清长相,但她知道她是谁。
零一。
她对她照顾有加,亦师亦友。
可是她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