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里摇头，“这里有很多本地人是做这一路的，只要给他们钱，他们会帮你打掩护。咱们的长相和他们差不多，只要把牙染黑，脸上涂抹成和他们近似的肤色，就不会有谁注意到你是外地人了。只要你自己别心虚，也别开口说话，跟着当地人走，他们会把你带到黑市去。当地人也想和海商做生意，不做生意哪有钱赚，不赚钱怎么活？从这里到占婆暹罗，到处都是山地，难以耕作，只在沿海有些小块的平原，也不适于耕种，只能建港口发展渔业商业，所以这里的老百姓主要依靠港口谋生。官员有官员的逻辑，百姓有百姓的想法，官府虽然不许，但老百姓要活，该做还是会做的。这里的黑市挺好玩的，之前我和高粱就去体验过。”

小米转头看她哥。

高粱眨眨眼，点点头，“是啊，哥带我去过。”

“去过你怎么不告诉我？”小米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你就是故意欺负我，回去我一定告诉老娘！”转头对李里道，“哥，你们去的时候要带上我。”

“哎？这次不去了，那地方玩一次就够了，懒得再去，而且时间很紧张，没那个打算。”李里摇头。

小米嘟起了嘴，“可是我想去。”

“对，我们想去。”小玖给二姐助威。

“你们已经被人家给盯上了，这时候再变装也没用了。”李里冲远处的官员努努嘴，“而且补给完就要走了，没时间去转。”

小米看向苏二，问道，“姐，那你怎么买到的食物？还买这么多？你也不是本地人啊？他们怎么允许你进市场？”

苏二站起身，原地转了个圈，摆了个造型，对着小米眨眨眼。

小米无语了，她习惯于苏二频繁换装，所以没注意到，苏二今天的穿着就是交趾本地人的打扮，虽然和宋服相似度很高，但还是有明显差异的，在这里他们穿的标准的宋服反而显得与众不同。苏二不止换了衣服，连脸上都抹得更白了些，牙上也擦得黑黑的。

“你没注意到吗？每到一地我都会穿当地的衣服，打扮得像本地人，买卖的时候被坑的机率就会小一些。我知道你们肯定买不到食物，就帮你们买一份喽，其实你要是和当地的管理官员明说是买饮食，他们也会帮你买出来的，但你得在市场外面等，而且他们会加价。这里的规则是不许外国商人进市场，可不是不许外国商人靠港吃饭，这里的定位就是个补给港。”苏二洋洋得意地说道，“对了，你要是想混进市场，还得会当地的语言，像我这样的老商人这都是必备技能了，外语真的很重要哦。”

“哦，知道了。”小米暗自心动，各地的语言吗？做海商的方式吗？自己都应该好好学习。眼前这个姐姐就是个丰富的经验包，跟着她学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家里的长辈虽然也经验满满，但女人还是应该向女人学，因为性别差异，在很多女人能发觉的问题上，男人的观察力其实是很迟钝的，而在男人格外关注的问题上，女人又常常无感。

这也算是上下游传递过程中，因为两端参数不一致造成的传递效能下降现象的一种吧。

看小米不吭声，禾麦安慰道，“今天就算了，过几日到了占婆，咱们都换成占婆衣服下船去，好好玩一回。”

苏二连连点头，眼里放着光，“好啊，我给你们准备最好看的衣服。”

那名在远处盯梢他们的地方官员已经盯了他们很久，仍然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职责，看样子不等他们上船离岸，那官员是不会走的。

小京和二马都犯起了脾气，频繁向他回瞪过去。那官员感觉受到了挑衅，愈发恼怒，扠着腰歪着头摆出个嚣张的姿势，突然张开嘴，噗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竟然是红色的。

小玖惊叫一声，“哎呀，他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