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无视了周遭那一群被药翻了牲口的白眼，扭头就往庄令仪的马车走了过去。

虽然只是射中了胳膊，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关心什么男女之防和谦让谦虚了。

先躺下再说！

一行人终于重新上路了，天色已经不早，需要尽快赶到前面的城镇，找个客栈住下。

在马车里的时候，庄令仪果然没忍住，对刚才的事进行了发问。

“洛书，你即将成为我的夫婿，你对我是否应当坦诚一点？”

庄令仪和小鱼一上车就脱掉了鞋子，虽然还套着薄薄的丝绸袜子，但洛书扫一眼就知道，脚型很好看，那弯弯的曲线，尽显了女子的柔美。

只不过，此刻的他是没什么心思去欣赏这些的，为了让自己的痛苦更轻一点，他选择盯着庄令仪猛看，前世他就明白，多看美女能治疗伤痕。

他一点也不觉得孟浪，谁让她是自己未婚妻呢，合法的看，可不算偷看。

庄令仪能看得出，洛书是故意那样盯着她看，她也不恼，喝了一口花茶笑着问:“你和镇灵司那个程姑娘，是什么关系？”

“帮了她个忙，做了一次她的筹算师，除了一个小妖。”

“果然如此。”她方才没有多言，便是猜出，镇灵司所求的能力，可能就是他的那份计算力。

她修的是玄，长年都是在太和山的山门里清修，对筹算的重要性感受不深。

但却也是知道，高阶的筹算师是非常重要的，计算能力，代表了炼器师、炼丹师、刻阵师水平的上限。

“那个小姑娘呢？”庄令仪问的很严肃，很正式，而一旁削梨的小鱼则握着刀，捂着嘴偷偷的笑。

“那原本是鱼鸢馆的一名乐妓，被花魁娘子欺负，我拿一首词送给了她。”洛书看着马车顶，想了想道，“反正最后，她被镇灵司的人收了。”

“一首词？就让镇灵司要人？”

“我说的是事实。”这其中的道理，其实洛书也不是非常明白，就懒得开口解释。

“可否吟诵？”

“可以。”

此刻的洛书，倚在马车的车壁上，车内，是陶炉烧水烧开的声音，身前是一个穿着橙红色宫装的女子，右侧，是一个削梨，而又看着他浅笑的婢女。

多美的画面啊！

洛书依然能感受到胳膊内的痛处，他嘴唇皲裂，身体脱力，颇有些萧瑟之感。

在这样痛楚、萧瑟而又美好的感受中，洛书再次吟诵起那首《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洛书声音略带着些沙哑。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洛书看着庄令仪，一边欣赏着她那份美貌，一边继续吟诵。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此句一出，庄令仪已经怔住了，这里不是鱼鸢馆，没有众人评价的扰动，再加上这些词句，本就对女子更有感染力。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洛书用浮在空中的语调，轻轻的读完了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