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Z国J市。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欸哟我——”
卢玉关走在路上,碰巧一坨自由的鸟翔落在他的鞋尖。
“不能说脏话,不能说脏话……”
卢玉关看着鸟儿潇洒的背影,刚到嘴边的脏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自卢玉关记事起,父母便叮嘱他,要养成讲文明的好习惯。
即便是一点点脏话,也不能随意说出口,不然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懵懂的卢玉关不懂什么是脏话,直到他问起“我靠”是什么意思,父母眼中出现了震惊悲痛的神情。
于是,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年幼的卢玉关第一次知道运气衰到爆是什么感觉。
连续三天进门平地摔。
吃饭必然碎碎平安。
村口的狗见了他,都要犬吠两个时辰不止。
是的,卢家自祖上起,就留有这么一条神奇的家规——
但凡口出狂言的族人,都会收到厄运缠身。
“哟,卢关先生,今天也要做文明小宝宝?”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一个长相极其欠揍的少年,一头风骚的黄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卢玉关一把勾住黄发少年的脖颈,将全身重量恶狠狠地朝他压了过去。
“我警告你啊金小贱,再说我可就让你……收到惩罚!”
卢玉关眉头紧皱,本想脱口而出的鸟话又重新过了一遍大脑。
黄发少年金晓晓不禁连连咋舌,说道:“不愧是文明标兵卢关大人,连‘吃不了兜着走’都要深思熟虑,在下佩服、佩服……”
卢玉关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他。
“……你离我远点。”
金晓晓回眸一望,说道:“其实人家还蛮期待你对我说‘滚’的。”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恶毒的诅咒!”
小小卢玉关的内心十分憋屈,忍不住在内心咒骂了老天爷一千零一遍。
正当两人准备踏进校门时,旁边的金晓晓突然吓了一激灵,赶忙躲到卢玉关身后去。
卢玉关疑惑地瞥了眼身后的金晓晓,又看了看校门口的执勤人员,顿时恍然大悟。
“喂,金晓晓,检查校徽!”
站在门口执勤的是三年二班的李梓鸣,一头靓丽的齐肩短发,眉清目秀,看着就冷冰冰的样子,人送外号“风纪杀手”。
金晓晓慢吞吞地从卢玉关身后走出来,满脸通红,不敢说话。
“不是我说,你至于么?”
李梓鸣望着看似人畜无害的金晓晓,仿佛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是哥们儿,”金晓晓顿时憋不住了,直接跳出卢玉关的庇护圈,跟李梓鸣对峙起来,“你大晚上穿长裙在钢琴房弹钢琴,谁知道你男的女的!”
李梓鸣一个凶狠地眼神插过去,一巴掌堵住金晓晓的嘴。
“穿什么是我的自由吧?”
“还有,未经允许大晚上的来钢琴房,老子还没向你兴师问罪呢!”
金晓晓简直快哭出来了,捂着通红的嘴,略带哭腔地躲回卢玉关的身后。
“快进去,堵在校门口像什么样子。”
李梓鸣伸出玉白的手,轻轻推了下金晓晓的后背,卢玉关明显能感觉到金晓晓身上传来的恐惧颤抖。
等两人走远,卢玉关才好奇地问:“你还没走出失恋阴影啊?”
“失恋个屁!”金晓晓破口大骂,“谁知道校园论坛上说的‘夜半钢琴少女’居然是男的,天杀的李梓鸣,老子诅咒你这辈子——”
“喝旺仔牛奶没有崽!”
卢玉关连忙摆手安慰他:“至少你勇敢了一次,对于牡丹花来说已经很棒了!”
金晓晓:……
“你别说我,上个礼拜社团团建向校草投怀送抱的事儿,你可别赖过去啊。”
金晓晓鄙夷地看着卢玉关。
“那次是意外!”卢玉关气打不上一处来,赶忙狡辩,“我那是喝醉了,没意识才倒下去的,哪像你一样,非要站在酒桌上跳舞。”
“好你个卢关,非要跟我比谁的黑历史多是吧,老子——”
金晓晓刚准备说话,突然背脊一凉,扭头看去。
居然是“社团恶霸”江大少爷。
作为人尽皆知的校霸,江大少的风评固然是令人闻风丧胆,但江大少本人其实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凶神恶煞。
这一点,身为发小的卢玉关自然是有话语权的。
当然,鉴于卢玉关人微言轻,哪怕站在操场裸奔呐喊,也是无人问津。
“江大少爷,您老早上好啊!”
金晓晓一脸谄媚,卢玉关看着他额头即将冒出的冷汗,不禁扶额苦笑。
“你丫才老!”
江聪的微分碎盖感觉都在颤抖,嘴角一阵无语,随即一脚抬起踹向金晓晓的小屁股。
“快,昨天作业给我抄抄,今早上老班值班。”
“嗻,这就给您掏出来!”
金晓晓那叫一个眼疾手快,这眼力见放到过去,大小也是直逼司礼太监的存在。
卢玉关看着金晓晓,嘴角那是不由得抽搐。
我怎么就摊上金晓晓这么奇葩的朋友!
“今天放学的社团活动别忘了,”江聪一边飞速抄作业一边讲话,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钟子维说今天有重要事情宣布,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金晓晓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卢玉关那边瞟,用胳膊暗戳戳地哚了下卢玉关。
卢玉关自然知道这厮到底想说啥,两眼一白,欲哭无泪。
说起这钟子维,那可是文科班不可亵渎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