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夫妻俩耍花腔时,远在京城的老皇帝也想起了他们,背着手站在窗前,幽幽道,“也不知到哪儿了。”
自从那两人离开,明德殿变得很安静,再也没人在他面前吵吵闹闹,也没人语笑盈盈地叫他舅舅。
还有点想念。
李荣贵赔笑道,“奴婢算着日期,大约已到了北安城。”
皇帝沉默会儿,忽道,“你说,顺安会不会怨恨朕?”
邵沉锋是该死,镇北王府最好死绝,但顺安......他有点舍不得。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他感觉自己变得心软。
要换了前些年,绝不会生出这种妇人之仁。
李荣贵语气里充满疑惑,“怨恨您什么呢?奴婢说句不敬的话,顺安公主和离再嫁,还能当镇北王妃,都是因为您的照拂。她该满心感激才是!”
皇帝叹道,“她本不想嫁。”
李荣贵:“可她还是答应了!”
皇帝看着窗外新发的枝桠,慢慢道,“没错,她答应了,她也想当镇北王妃,让世人看看她离了江家过得更好。”
所以,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得他。
而且她是褚家后裔,也该为褚家出力。
又吩咐李荣贵,“去跟他们说,那边的折子一来,即刻呈上。”
“遵旨!”
李荣贵退下,换了另一个大太监吴福连进来伺候。
没一会儿,新近得宠的李昭仪求见,亲手炖了糯米百合金丝枣羹,娇娇地笑道,“臣妾特意搜罗的方子,最能补气血,又看了几个时辰的火,圣上好歹尝一尝!”
皇帝和蔼地笑道,“竹儿一片心意,朕怎能辜负。”
吴福连赶紧从李昭仪的宫女手中接过羹盅,另用一个小碗,分出两汤匙,让两个试食太监吃过,等了约一刻钟,并无异常。
皇帝这才吃了几口,夸她心灵手巧,又说好晚上陪她。
李昭仪忍着内心的厌恶,娇羞告退。
回到自己宫中,交待心腹嬷嬷一番,派她送一盆绿梅给太子妃。
褚中轩也就知道,此事不成,得另想辙。
心中恨得要滴血,他乃堂堂正正的皇太子,却二十六岁还未入朝,父皇,父皇,你真能霸占龙椅百年千年?!
母后总让他等,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不要着急,可再等下去,他都老了!
就算登上皇位,连幸个美人也是有心无力,又有什么趣味?
还有贺芳亭,他不是皇帝,就无法召她回来!
比贺芳亭美貌的女子,宫中也不是没有,可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