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还有时间去吹笛子,那都是谢赟领导工作不力,给员工安排的工作量不合理。
李知新从早忙到晚,睁眼开工,倒头就睡,估计他都想不起来他还有个笛子了。
谢赟不光让他组装发动机、试车、修理和保养农机站的机器,还让他开着车去参加各项劳动,帮忙搞运输。
再加上李知新自己还主动要求学习,他是真的一点空闲都没有。
刚来的时候穿的整整齐齐,看起来白白净净,一个月过后,就迅速融入了现实。
大棉袄大棉裤一穿,破毡帽一戴,顶着一张被风吹的皱巴巴的脸,嘴唇还干裂蜕皮,谁还敢信他是个城里娃呀?
潘长青他们说:“小李呀,你不能这样,年轻人,还是得要点好,好好收拾收拾,打扮打扮,你这看着跟个老头似的,多少有点埋汰了。”
李知新笑得龇着一口大白牙,“打扮啥呀?暖和才是最重要的。”
大冬天开着拖拉机试车,凛冽的北风一吹,谁冷谁知道。
“我们斌斌也试车,怎么没像你这样呢?”
“那是因为她火力壮!我跟她比不了,我怕冷。”
老专家们嘴角一抽,“你一个年轻大小伙子,火力还比不上我们斌斌,你还好意思说。”
他们跟谢赟说:“斌斌呐,把老于叫来,给他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谢赟:“……不用了吧。有的人怕冷,有的人怕热,都很正常。没事不要乱吃药。是药三分毒,别再吃出毛病来。要我说,他就是缺练,每天早起先跑上半个小时,把身体练好了比什么都强。”
“对对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李呀,你每天早上出去练吧,不然就跟我们一起打打太极,练练八段锦、五禽戏什么的,你看我们,我们一把年纪了,都没你那么怕冷。”
李知新:“……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在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火,而我,不是在外面试车,就是在外面修机器?”
专家们:“……”
说的也有道理。
李知新性格不错,随和大气,做事认真,也开得起玩笑,和大家相处的都很不错。
老专家们也很喜欢他,教导十分用心。
闲聊的时候,大家问过他,既然之前已经在拖拉机厂工作了,怎么又下乡当知青了呢?
“哪家都得出一个知青啊。我们家,我大哥早早去当兵了,我耽误了两年,18岁才高中毕业,进了拖拉机厂,我运气好,正好赶上拖拉机厂招工,我是考进去的,不是我爸开的后门啊。
干了一年,我妹高中毕业了,一时没有合适的工作,街道办又不停地来动员,让她下乡,我妹从小身体不好,隔三差五的就感冒,感冒了就会发烧,然后一直咳嗽,哪次都得十天半个月才好,这谁能放心让她下乡啊,我就把工作转给她了。
桃园公社是我爸特意选的地方,他说这儿好,让我来这儿学本领。”
谢赟心想,就算你爸不特意选地方,你来的也是桃园公社啊,剧情里就是去了柳树屯呢。
她笑道:“李厂长用心良苦,你来我们这儿,算是来着了。你会在这里得到全方位的提升,发展成一个全能人才。”
尽管接触时间还不太长,李知新对谢赟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谢副县长纯粹是在忽悠他,想把他当牲口使呢!他在这里干的可比在拖拉机厂多多了。
他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言不由衷的说道:“我谢谢您嘞。”
谢赟哈哈大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这话不是之前她跟李东山说过的吗?
父债子偿,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