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闯山腰,洛家主府,风声轻拂,云卷云舒。
自从千杯不醉携带寂愫魅影入阁酿制“魅祭”一事后,洛花雕便独自闭门,在洞府中静修,鲜少与人言笑。
即便如此,情绪却已有所稳定,不似往昔那般波动剧烈。
是以,洛生姜日日为其配制稳定神魂的汤药,亲自送入洞府,以供他调养。
自从测出“甘露”酒魂之后,洛生姜专心煮酒修行酒医之术已逾二十载。
虽自幼喜医,刻苦钻研,然酒医天赋实在平凡,至今仅止步于朦胧初境,酒境和医道皆因资质有限而进展缓慢,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古加酒桶此番来到洛家主府,原本是欲为她传授更为高深的酒医之术。
但观她“甘露”酒魂一番,心中不由得沉默了片刻,暗自感慨:
“此女虽有心修行酒医,但天赋实在不济,虽能将酒境修至朦胧之境,却终究无法窥见更高深的奥妙。”
见状,古加酒桶心头叹息,却不愿直接点破,生怕伤了她心中那份早已风霜俱染的坚毅与苦痛。
于是,他面露少见的笑意,言辞温和道:
“生姜大姐,酒医之道你修行得甚有心得,洛家能有你这般心系医道、沉心修炼之人,实乃天大福分。”
洛生姜深知他不过是客套,话中有意抚慰自己,心头愈加清楚这一点,眼中却仍泛起一丝淡淡苦笑:
“上仙过誉了,生姜愚笨,修习酒医之道这些年,日夜不辍,唯愿能在关键时刻为家族解困,救得一命。”
“但无奈酒修天赋薄弱,修行至今也不过是勉强踏入朦胧酒境,无法救得二弟之妻愫儿,亦救不活我洛家恩公陆霄云长老,实是无用。”
说罢,洛生姜心头一阵悲恸,脑海中浮现出那两人生死攸关之时的面庞,愈加模糊,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的眼眶渐红,泪水悄然滑落,顺着布满岁月痕迹的皱纹一滴滴洒落。
古加酒桶见状,心中不由一紧,情不自禁地为她的痛苦所动。
他赶忙稳了稳心神,略微压下那份难以言喻的情绪,安慰道:
“生死有命,医者尽人事而已,难以逆天行事,你本不应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毕竟,纵是酒医之术再为高深的酒族上仙,又怎能保证每一条生命都能得救?你所做的,已是尽心尽力,何须再自责?”
洛生姜虽仍未能完全抑制内心的痛楚,但听着古加酒桶的安慰,心中微微一松。
她擦去眼泪,露出了一抹颇为沧桑的笑容,声音低哑却温婉:
“生姜所言,确是旧事重提,言之不该,扰了上仙清雅心境,还望上仙莫怪。”
见古加酒桶连连摆手,她紧接着话题一转,问道:
“不知上仙今日前来,是否有何要事?莫非是事要与家中人商议?”
古加酒桶心头微动,本欲传授她更高深的酒医之术,却见她天赋所限,恐怕再无进展,深知此法难有成效。
此时,她一番话语却让古加酒桶心念电转,忽然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
“那日我在堂中见到一位眉宇清澈,长相与洛青稞甚为相似的七岁孩童,不知他名为何?”
洛生姜闲暇之时,常带着家中后辈玩耍,因此对家中后辈年岁样貌都颇为熟知,赶忙说道:
“上仙说的定是我家青稞的次子洛稞如,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