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陈先生喜食鱼脍,故特地打了两尾草鱼,送与先生。”
“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一提鱼脍,陈登便来了兴致。
暗想李翊今日估计真是单纯来交友的。
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同僚,同事间相互串门儿攀交情也正常。
何况李翊给陈登的感觉是豁达直爽,洒脱豪迈的,当下便放下了戒备。
“不瞒子玉,食鱼脍是我私人的爱好,平日里少有人能与我共餐。”
“今日竟能遇上同道中人,登喜不自胜。”
“只是这鱼脍,平日里我多食鲤鱼,草鱼味道倒不胜鲜美。”
李翊早料到陈登会这样说,面对这样一个生鱼片儿专家,他难道会毫无准备的来吗?
凡事都要投其所好,先卸下他的心防,才好慢慢下手。
当即说道:
“不瞒元龙,在下也算是一个老饕了。”
“不知元龙可曾听过酒酿鱼脍吗?”
酒酿鱼脍?
陈登眉头轻轻一皱,登时来了兴致。
“据我所知,食鱼脍时,春用葱而秋用芥。”
“这酒酿鱼脍,的确是未曾听闻。”
李翊弯唇笑道:
“正如元龙所言,寻常鱼脍常以葱、芥为佐,有些地方也会用虾酱。”
“但我所说的酒酿鱼脍,乃是用果子酒,佐以草鱼而成。”
“这草鱼是清河村打的,那里的河道水质上佳,甘甜清冽,不亚山泉。”
“所产的草鱼肉质肥美甘甜,不似寻常草鱼难以去除土腥味。”
“至于这果子酒,滋味独特,果香浓郁。”
“二者结合之下,鱼肉当中融入果香则添了三分鲜美,去了三分腻味。”
“果子酒受鱼肉中和之后,烈性稍缓,更易入喉,可谓仙品!”
李翊言之凿凿,将这酒酿鱼脍吹得天花乱坠。
陈登本就喜食生鱼,待听到这样一番言论之后。
早已是食指大动,口中生津。
“我府上藏酒颇丰,我这就命人取果子酒来。”
当即下令,让庖人把草鱼宰了,又取来两壶果子酒。
须臾,酒酿鱼脍做好。
陈登急不可耐地夹起筷子,尝了一片儿。
唔!
陈登两眼放光,有些难以置信。
“……这,这鱼脍……味鲜肉美,果香馥郁,的确是难得的上品佳肴。”
“我陈登吃了一辈子鱼脍,不想竟还有这等吃法。”
“李先生果然是一位懂吃之人!”
李翊见陈登逐渐上钩,当即佯作一声叹。
陈登忙问何故作此长叹。
李翊解释道:
“我观元龙平日多食河鱼,可有食过海鱼吗?”
陈登颔首,“我徐州临海,百姓多以打鱼为生者,岂有未食过海鱼之理?”
“只是这海鱼未见得有河鱼鲜美,故而鲜少吃。”
闻得此言,李翊又是一声叹。
“那便太可惜了。”
“我闻东海有鱼,其名为鲷。”
“此鱼味道鲜美,肉质细腻,鱼肉还带有丝丝鲜甜。”
“时人常云:‘平日不食东海鲷,尝遍鱼脍也枉然’。”
“我叹像元龙这样的食客,却未吃过鲷鱼,因此惋惜。”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登自是心动不已。
忙张口问,“哪里有?”
李翊嘿嘿一笑,回答了两个字。
“广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