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还是这么意气用事。”
中牟,
得到公子朝消息的赵怀发出一声叹息,对自己的夫人说道,“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如果将来还政给太子章,以执政的功劳,也可以使我这一脉富贵不衰。”
“但如果因此引发夺位之争,一旦失败,只怕是难以回到赵国的。”
而且魏国在旁虎视眈眈,
太行群山之中,中山余孽还在不断行动着,意图复国。
这对赵国来说,都是忧患。
赵怀是个合格的赵氏族人,不愿意用自己的利益,去危害国家。
更别说,
“一只会说人话的神龟”?
这种故事,
赵怀这个年纪,已经不会信了。
“想来是朝还不死心。”
他夫人倒是不在意这些,“不年轻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他现在喊着要争位,只是被你执政之事激出来的,在皋狼之地待久一些,再等太子章培养起来,又能如何呢?”
赵怀一脉,本来是和国君之位无缘的。
因为按照赵籍“开国之君”的威望,谁也不可能挑战他的地位。
可谁让,他死的早了呢?
赵怀因此被拥戴成为执政,实际上的新国君,也让一些家臣子嗣,心思浮动起来。
“且不提这个!”
赵怀心中为这权力纠纷担忧了些许,随即便转移到了国事之上。
赵籍才去世,韩国那边,便来信邀请魏赵两家,一同出击南方的楚国。
赵怀需要用这件事,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提高威望,因此重视。
至于他的儿子?
那还是先让他学会稳重,再说吧!
……
何博那边,
尴尬的离开了关河之后,便突然收到了几份来自于邺县庙宇的书简。
他移动目光看去,
就见西门豹已经押着邺县原本的几位豪强,跪伏在河伯庙中,并宣读那已经承交给河伯的丝帛上,罗列出的罪名。
无非是“借名鬼神,欺压乡里”等等。
如果说真严重的,便是之前西门豹率士卒出去打击白狄时,这几家不仅没有按照县令的吩咐守好城邑,还在家中饮酒作乐了。
西门豹于是借口邀请他们来商议邺县治理的事,在宴会上直接命卫士,将之制服,扣押起来。
对此,
何博只能说,“果然肉食者鄙。”
竟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这就是邺县本地土豪的松弛感吗?
“不过……等他们死后,鬼魂是直接来到漳水,还是等我去接引呢?”
对于这些土豪的下场,何博早有预料。
他更加关心,自己那黑黢黢的进度条,能否因此而蠕动起来。
虽然平阳那边,
有一群狐猪们乐于献身,替他宣扬威名,在凡人心中,塑造出“漳水河伯也能掌握人之生死”的印象,从而促进对应权能的掌握。
但随着时间推移,涨幅渐渐缓慢了起来。
那黑色的进度条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阴暗爬行过了,安静的停滞在那里,就像死了一样。
如果不是那黑条仍旧散发着一股“生前做牛马,死后做马牛”的沉重怨气,像香火云雾那般缭绕着进度条,何博还要以为,自己的金手指出问题了。
毕竟这么简陋,
有问题也是可能的。
正因如此,
何博才难得主动起来。
这鬼神的权柄,并不如山河那般,容易获得。
想要掌控山川,
只需要何博往山中水里一趴,压制住山川本能的排斥,强行让它接受自己,就能让山川,变成何博的形状。
从此以后,水流山风,都随何博心意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