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说出下面这番违心的话用了多大努力克制脾气。
“现在不喜欢了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觉得以前的陆彦翀回来了,再试试看对他还有没有感觉,要是没有,我再想想办法。”
裴望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模糊了情话界限的话语,她接不上招,只好埋头装鸵鸟。
陆彦翀捏着她的耳垂,喉结不断滚动,体内的燥火在她这副羞赧的模样下愈演愈烈,“望望,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你生气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有一点,不要随便就说放弃,起码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骄傲如陆彦翀,他这辈子何曾对谁说过这样近乎卑微的话,可他也是真的怕了,他深知这一年发生在裴望渝身上的事,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得了。
裴望渝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是靠着裴励城,和她藏在心里十年的感情,换做旁人,就是不死,也得活生生被逼疯。
陆彦翀终于懂了她在听到自己跟司凛的订婚消息时说得那番道德理论,懂了她被劫持,生死一线见到他时的热泪,懂了她在达奚岛上给他遮雨的笨方法,更懂了,为什么他在那样伤害她的情况下,因为不愿他背上弑父的罪名,朝陆济辉开的两枪。
因为喜欢...
陆彦翀不敢想她这十年究竟是痛苦多一点,还是快乐多一点,不敢想他消失的那四年她是什么样的心境,不敢想他回来之后,还没等开心,就听到他跟司凛的恋爱消息时,她有没有哭,更不敢想,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接受,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带给她的伤害。
每每思绪飘散至此,陆彦翀就觉得有人拿着把刀,不急不缓地往他心上戳,每一滴血都是一个印记,将他灼烧的体无完肤。
裴望渝怔怔看着他,他眼里的恳求、真诚瞬间将她刺中,她以为自己会大脑空白,事实上,她很清楚他在表达什么意思,也明白此刻自己内心为何会波动。
只是她开不了口,声带跟嘴巴都默契地避开了大脑的指令,这一次,她的理智占了上风。
“你不需要让我给你什么机会,因为我永远都记得你的好,但是...
一句但是,陆彦翀屏住了呼吸,“我需要,望望,别说但是,后面的话别说。”
夜风撩动窗帘送来一丝凉意,裴望渝被吹得几分清醒,“事情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在证明我哥究竟是不是凶手之前,我们不谈这个话题。”
看吧,她也很清楚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既如此,陆彦翀再着急也不能逼迫她马上给他答案。
只能苦笑着说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