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爷爷，你这是做什么！”

何奕赶忙将老者扶起，答应道:“如若大家有难，我必然会全力相助。”

“有你这句话……老头子我便也放心了。”老者目视远方，那是风吹走的方向。

风轻轻地走了，也悄悄的带走了一些东西。

“小奕，我这有个故事，你听吗？”老者疲惫笑起，目露慈祥的看向何奕。

“风爷爷讲就是了，晚辈在听。”

老者闭上眼睛，像是在等什么。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老者不说，少年不问。前者在等，后者也在等。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微风拂过。

风起云动，风渐渐大了起来。下一秒，一道闪电在不远处爆起，轰隆雷鸣声紧随其后。

啪嗒……啪嗒……

上空乌云不知何时早已密布，雨水由小变大，降落在这辽阔的大地上，响起无数击打声。

“来了……”老者轻语。

何奕闻声望去，远处赫然屹立一名浑身漆黑的怪人。正是昨夜所遇的那个怪物。

“那夜亦如当下……电闪雷鸣，大雨倾泻。”

“一间破旧的老屋前跪着一名浑身湿透的男子，而屋内的人却闭门不出，就任由男子在门外跪着。”

——

日已落，幕已黑。

天空也已被漆黑的乌云所笼罩。

雨水淅沥……落地啪嗒……

突然爆起的闪电照亮了短暂的光明，应声而来的的雷声震醒了沉寂的黑暗。

积聚的雨水顺着瓦片于屋檐流下，笔直的线条被风带偏了方向，不知会飘落向何方。

何人在心诉……何人在听诉。

无人知心宿……无人识心素。

“久跪的是人啊，还是……那甘于迷茫的心？”

门外长跪的人缓缓抬起了头，仰起那难掩悲痛的心。

他声音嘶哑，声气无力:“村长，我……我娘还活着吗？城里的大家……都……都还活着吗？”

声音于死寂的空间内回荡，屋内却无半点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男子早已湿透。冷冽的寒风吹打在他身上，穿过冰冷的身躯，钻进死寂的内心。

“久跪的是人啊，还是……那甘于迷茫的心？”

此前一样的话语再度响起。

男子艰难的抬起头来，看了许久，自语道:“心……”

他突然握紧自己的胸口，面容狰狞，像是十分痛苦。撕心裂肺道:“我不懂啊……恳求村长解惑！”

“嘎吱”一声，门开了。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中走出，站到男子的面前，与他一同淋这冰冷的大雨。

这次老者出来了，可男子却并未抬起头来。他颤抖着身躯，身上流淌的，分不清是雨，是汗，还是泪？

老者叹息一声，将右手放置男子的天灵盖上，轻声道:“你可曾去见过你的母亲？可曾去问过城内的人们？”

男子依旧颤抖着身躯，未回话。

“可还记得我曾经讲的‘比干挖心’的故事？”

“你其实什么都懂啊……为何就不愿去接受呢？该往前走了，接受你的心，寻你的路吧。”

说到这，老者收回了手。

男子身体突然一颤，迅速转过身，对某个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一声未落的跑离。

他可能悟透了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悟透……只是不愿再去想了，将心中之事深深掩埋藏起。

——

“菜无心亦能活，那……人无心能活否？”

老者说到这，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怪人。

两者对视，没有说话。

突然一道雷电打下，刺眼的白芒照亮了众人的眼眸。万物仿佛都在这一刻寂灭了，这一刻是光明，却又是黑暗。

光亮散去，目视处却已无人。

何奕连忙警惕拔出长剑，环顾向四周，生怕那怪人突然从何处跳起，奇袭而来。

“他走了。”老者开口道。

“风爷爷，那怪物是？”

他确信老者肯定知晓那怪物的来处，甚至两人还相识颇深。甚至一度怀疑，那怪物便是老者故事中的男子。

但，不清楚男子变成这样的缘由。

“菜无心亦能活，那……人无心能活否？”老者望向远处，慈祥的面容上带有几许哀愁。

老者转过身，看向身侧的何奕。

“小奕，菜无心亦能活，那……人无心能活否？”

何奕心头一颤，他是知晓这个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