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女子,难道她要一个个去赎身,费财费力,老鸨若是狮子大开口,她岂不是就成了冤大头了。
闻言,尚小琴骤然升起的希望破碎,她不禁在心里笑自己异想天开,她是来治病的,也就是来给大夫送钱的,竟然还指望大夫给她倒贴钱?
尚小琴也不失望,只是难过罢了,她勉强扬起一个笑,说道:
“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烦请大夫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聂慎儿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可以告诉我你是哪个楼的了吗?”
尚小琴心里又升起淡淡的希冀,觉得大夫可能是要去为她和老鸨求求情,她带着希望开口说道:“我是迎春楼的,名字是小琴,大夫。”
小琴是她在青楼里,旁人称呼她的花名,没有姓氏。
尚是她给自己取的姓,她识字不多,尚是曾经的家的隔壁小姐姐的姓。
她们曾经玩的很好,后来尚小琴被卖掉后,她就没见过了。
也就只剩一个只有自己记得多姓氏怀念从前的时光了。
聂慎儿刷刷写着药方,头也不抬:“我知道了,你先拿药回去吧,我晚上去找你。”
“费用贵吗?我这些钱够不够?”尚小琴有些紧张,她从兜里掏出一袋子铜板,叮叮当当的,几乎是她这几年攒下的全部家当了。
一次性全拿来,毕竟是唯一的治疗机会。
青楼女子得到的钱,一般都很少,大头都是老鸨拿着。
聂慎儿看了一眼她的袋子,她是奸商,但只坑有钱人的钱,比如那些达官贵人,一个可怜女子的全部身家她还看不上,因而收费压的很低,只挣回来药材的成本价。
在尚小琴紧张的注视下,聂慎儿颔首:“够了,拿药方出去让我娘亲给你抓药吧。”
“原来她是您娘亲,你们长得太像了。”尚小琴感叹了一句,随后便拿着写了药方的竹简出去找屏花。
屏花此时已经认识很多基础字了,常用药的字更是熟记于心,瞧见药方,再看看价格,屏花便知道,这次是女儿又发善心了。
这点随她。
屏花心想,她拿过竹简,按照药方给尚小琴配了一个月的量,东西很重,屏花贴心道:
“若是药一次拿不回去,可以分几次拿,我们白日还有一个时辰才关门。若是来不及拿也没事,可以明日来拿,除非有特殊状况,否则我们每日都开门。”
她也是瞧见女子的情况很严重,方才如此不厌其烦的提醒。
换成状况一般的病患,她便不管了,只管给她拿药便是。
屏花温柔的叮嘱让尚小琴再次眼眶热热的,她点头道:“谢谢您,我能拿回去的。”
作为一个青楼女子,首先体能要求就很大,这些药是很重,但她自己也不是不能提,她有的是力气。
出了门,尚小琴转身回望这家叫做回春堂的医馆,有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迎春楼白日姐妹们都在补觉,因而十分安静。
尚小琴提着药回去,在二楼拐角处瞧见老鸨,她吓了一跳,一秒钟平复心情,装作若无其事道:
“鸨母,我看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