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辉到的时候,天色黑暗,岭南再温暖,冬日的山中依旧寒风凌冽。
藏在树林中汽车内的余锦鲤,看着刺眼的车灯来到山脚。
一名中年俊朗男子,急刹车后从车上匆匆下来。
借助着并不明亮的光线,余锦鲤认出他是沈渊的父亲,赶忙打开车灯,闪了闪。
沈清辉被漆黑中的光线吸引,转过头来。
余锦鲤摇下车窗,探出头,不敢大意地试探着问:
“是沈渊的爸爸吗?”
沈清辉大步上前,扫了一眼车牌,疑惑地问:“你是?”
余锦鲤从车上跳下,恭敬地道:“叔叔您好,我是沈渊的同学,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渊的同学?你是五队的?”沈清辉叫破他的身份。
余锦鲤点头道:“对对对,大……沈渊跟您说过了?”
沈清辉没有作答,只是道:“小渊打电话给我,让我来一趟,他在哪里?”
余锦鲤当他默认了,指着上山道:“他们很早就上山了,现在还没下来。”
他搓了搓手,忧心忡忡地眺望山上。
“带我去。”
“啊?现在?我们俩?还是有其他支援的人。我打过电话给安保部,您是先提前来的吗?沈渊又叫了支援?”余锦鲤嘴一张,连珠炮地喷出一串话。
沈清辉心下一沉。
【这是叫过支援了?形势十分不乐观?】
【小渊怎么不在山下候着,自己跑上山?找死吗?】
【他不是说自己是技术部的吗?怎么还要出任务?他偷偷加入了安保部??】
沈清辉担忧地道:“带路!”
余锦鲤沿着白天劈砍出来的路线往前进,手机电筒打开,照亮山路。
步伐稳健的沈清辉跟在身后,观察着眼前的小伙子。
“小余,我们以前没见过吧,你怎么知道我是沈渊的父亲?”
余锦鲤拨弄开路旁的草,东一脚西一脚的压倒横生的野草,让沈清辉走得更顺畅。
跟早上那个吊在后面躲轻闲的咸鱼完全不同。
余锦鲤讨好地回头道:“我跟沈渊很熟的,在学校是同学,也是一起入的安保部。”
【果然,这家伙偷偷加入了安保部。】沈清辉头痛地皱起眉头。
余锦鲤早就将沈渊的父母和弟妹的样貌、基本信息记熟,绝对不会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余锦鲤一路上热情地与沈清辉攀谈。
沈清辉哪有闲情逸致理会余锦鲤,只不断催促着他赶紧带路。
待快走到废弃厂房时,浓烈的血腥味漫天,远远地就传入两人鼻孔内。
不在现场,还没意识到情况多么惨烈的余锦鲤,也被寂静得一丝虫鸣都没有,反倒是腥气弥漫,静如地狱的场景吓得不再作声。
他脚下不由谨慎得多,悄无声息地弯腰靠近废弃厂房。
艺高人胆大的沈清辉三步并作两步,越过余锦鲤,冲向山凹。
他怎么都是在守界里值守过的,还在妖魔界出过任务。
也就后来跟葛静文双双退役,返回原生界。
可不代表他就连小小的妖魔鬼怪都顾忌。
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岂会因为小小的诡异环境而退缩。
何况亲生儿子还在里面生死不知。
他掏出一柄特制的手枪,步伐轻盈地落在厂房前的空地上。
洞开的大门,到处都是战斗过后的残垣败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