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气为主还是剑为主？”

岳灵珊嘁了一声。

“我只听说过两条腿走路，没听说过以左腿为主，还是以右腿为主。”

“也只听说过两条腿一般长短才能走得稳当，没听说过一长一短能走得更稳。”

“武学正宗以什么为主，这是一般人有资格规定的么？”

“秦始皇也要横扫六合，一统天下，才有资格规定书同文，车同轨。”

“想要规定什么是武学正宗，至少得先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才有资格说话。”

“一群离天下第一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谁给他们的勇气？”

“要不是他们是我华山派的先辈，姑奶奶恨不得把他们从棺材里刨出来，一人一通大嘴巴子，抽得他们找不着北！”

“要不是他们不争气，我华山现在还是五岳盟主，哪用得着受嵩山派的窝囊气？”

“他们要真有本事，就该将五岳并为一派，然后先吞少林，再并武当，消灭魔教，一统江湖。”

“到时候他们说练剑，江湖上所有人就得练剑，他们说练气，所有人都得练气。”

“可是那帮窝囊废是怎么做的？”

“只会窝里横……”

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打断道：“女娃娃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岳灵珊和令狐冲吃了一惊，连忙拿起长剑，朝着声音来处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青袍老者从崖顶另一头缓步走来。

老者须发皆白，脸如金纸，神情抑郁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但气度之中自有一股威严。

令狐冲惊疑不定道：“前辈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华山？”

老者冷哼道：“老夫来不来华山，还轮不到你一个气宗小辈来管？”

岳灵珊道：“原来是剑宗的前辈高……”

“人”未出口，她忽然挺剑朝老者胸膛刺去。

令狐冲叫道：“师妹不可鲁莽！”

老者面对岳灵珊刺来的长剑，身子微微一侧，便让这一剑落了空，同时抬起手来，屈指对着剑脊轻轻一敲。

叮！

岳灵珊连退七八步，手中长剑剧烈颤动，险些拿捏不住。

“华山内功，原来真是剑宗的前辈高人，晚辈失礼了！”

老者摇头失笑，“老了，老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一招就试出了老底。”

令狐冲抱拳问道：“敢问前辈是华山哪一辈的高人？”

老者哼道：“老夫的姓名，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不说也罢。”

“那可未必！”

岳灵珊仔细打量着老者，见他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显然已将华山内功练到绝顶之境，而且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隐隐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锋芒之意，可见其剑术必然也已登峰造极。

华山近百年来，能有如此修为者，唯有一人而已。

“徒孙岳灵珊，拜见风太师叔！”

老者露出惊讶之色，“岳不群那小子居然跟你提过我，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