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是有黄金千两的话,那么甭管之前是怎样的贫瘠,什么样的身份,只消活的安稳无有意外,也不去豪赌猛嫖,那这些钱,供给祖孙三辈也是绰绰有余了。
可能有人会说,要是省着过,一颗铜板都没有也能过玩一生。的确,但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不错的生活条件之下。
总的来说,黄金千两的价值便是对于皇室成员王侯子弟,可有可无,不甚重要。对于部分玄修,因人而异,略显重要。对于部分武者,堪比性命,可买道义。对于当下时事的寻常百姓,那就是几辈子的事儿了,牵扯太深,如果有机会,相信很大一部分都会刀山火海蹚上几趟。
而在这些人中,张惠属于哪个层次呢,很显然,他是最后一个阶级的。
作为酒馆逃跑堂,每月的饷钱也就十几块铜板,而一块碎银便等于一百块铜板,一千银子才等于一块金锭,百块金锭才是千两黄金。这么算下来,他刚才仍在地上的金票,便是他如果没有遇到黑衣劲装的男子和那金靴儒雅男子,几辈子不停不歇的工作,都赚取不来的分量。
但现在无所谓了啊,他有钱。
这千两金票不过是袋子里的九牛一毛,就算再撒出去百八十张,也连根基的一角都动不得,如此有钱,不浪费干嘛。
张惠如是作想,一瞬间,他就觉得他已经踏入了顶层阶级,甚至都在幻想着,哪天要是有人牵线,把皇子的老婆约出来耍耍,据说那女人才叫一个浪呢,满朝的武将,跟她玩过的得有大半。
当然了,这些有可能是谣传,市井以讹传讹的产物。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朱熙是个什么样的人众所周知,她能干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中体来说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因为在南地,他只是王子妃,没人乐意巴结她,而在中州,她可是青霄皇独女,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
便是在这种膨胀的心里下,张惠雇人砸了先前工作的酒楼,当着那老板的面,一张千两金票撕成了粉末,并告诉他,老子来你这活计只是为了打磨时光,银钱不是吗,老子有的是!
临走临走,他还顺带嘱咐一句,你这酒馆就别开了,建好了我再来砸,钱有的是,就怕你这一辈子都在重修酒馆,也是不够我砸的。
在他自己看来他着实是风光了一把,但李寻连从旁听着,都险些动手打他。
说实话,这事儿李寻连不是当场遇到所以听起来不是特别特别的气愤,如果当时李寻连在场,这张惠不把那一袋子财宝都赔给酒馆老板,顺便还得跪地上磕几个响头的话,他都别想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有钱可以,炫富也没问题,但不能仗着有钱就欺负人,否则可就是造孽了。
李寻连把这道理说给张惠,他本以为张惠会违心的应承几句,哪曾想这货竟然颇有感慨,点头称是。
且看那样子,一点都不想是在虚以为蛇,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话说的有理!
李寻连便有些纳闷,问他是良心发现还是遭到现世报了,怎么还开明起来了?
张惠便哭丧着脸,将后面的事情缓缓道来。
且说他好生嚣张的砸了酒馆之后,排拍屁股直接走人,几个前来查看的小官差,被他直接祭出一张万两金票就给镇住了。
他们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万两金票随便仍的主儿,要说上头没人,谁信?
秉持着这种原则,他们便不动声色的跑回去报告上级了。
而那酒馆老板,不得不说,硬气的紧,硬生生没向张惠屈服,且咬着牙的告诉张惠,你这种人,迟早会有报应。
张惠自然是不以为意了,甩着袖子便走。
长袍也是新买的,最好的布料,人家只要一尺百两,他非给人家一尺千金,没办法,有钱呀。
但再有钱,他也不敢忘了让他有钱的那个人的交代,于是从酒馆离开后就找急忙慌的去了城外,并顺利的见到了接头之人。
接头的是个彪形大汉,但此人目烁精光,四肢虽然发达,头脑绝不简单。
在见到张惠之后,大汉咧嘴笑了,并给了他一个包袱,里面就是张惠现在穿的这身官袍,而任务,便是出现在李寻连眼前。
当然了,那时他并不知道要见的人是李寻连,且这才是次要的,他更不知道,前路上,还有另外一重“惊喜”在等着他那
本来张惠想着,无非就是长途跋涉,见一个人,用这身官皮吓唬他一下,然后就可以回来永享富贵,也没什么难的,而且相当划算。
不对,这已经不是划算的事儿了,这简直就是造福三代的大运气啊。
要是非说有点难的,那就是路途迢迢了。的确是远,从南地到西方之地边陲,数万里,中途需度过三十几个关口,中间光是水6转化就得有七八次,绝对是远在天边。
但没关系啊,一想到回来之后用仓库堆都堆不下的金子,一切也就一点都不难了。
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张惠觉得,他现在就是个有心之人。
哼着小曲,骑着高头大马,张惠欢快的行走于城外官道之上。这条道他走过很多次,以前当痞子的时候,没少被人追撵,遇到争地盘儿之类的事儿,动辄闹出人命,他胆小便会在约战的提前一天逃窜,走的每次都是这条官道,因为这条官道上总有达官显贵经过,寻常痞子不敢随便放肆。
那时候,他看见路上的行人,都是人家骑着马,或者乘着轿子,要多羡慕有多羡慕。
再往次了点看,便是那些行脚商人,他当时也羡慕的不行。总觉得人家口袋里至少有个百八十两周转,若是抢来,够自己一辈子活的了。
但他没抢,还是因为不敢。若报了官儿,据说就这种事儿抱了官儿,至少得有五十两银子才能熟出来,那白花花的银子,瞅着都打眼儿,他到哪弄去。
更何况,即便有银子,他也没亲朋好友去熟。
然而现在呢,呵呵,他随便一看,就身边那顶轿子里坐的穿金戴银的小妇人,怎么着,这是哪家大户的妾室啊,撩拨撩拨?
张惠动念,从腰间钱袋摸出一块足斤两的金锭,抬手就顺轿子的偏窗扔了进去。那妇人被砸个正着,便惨呼了一声。
刚想骂哪个不长眼的,撩开帘子一看,却是个穿着最上等布料,骑着她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大马的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