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好似试探性的攻击开始了。
官军重新南下十里,打李子口。
却是这次刘宸的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在李子口布下了七门子母炮,大批的义军也将刚装备好的燧发火铳提在手上。
之所以不渡河,是按照之前的约定,要等下雨时,再全军出击。
眼下并不具备必胜的可能,所以刘宸也要等。
可也就在此时,仇钺配合姚信的兵马,再一次从河对岸打过来。
此番刘宸已将举水上游适合渡河的点也给封堵。
不过仇钺仗着麾下人马众多,就想来个强行渡河。
“砰!”
随着一声火炮声划破天际,这场单方面碾压的战事开启了。
因为官军需要渡河才能一战,就等于说义军在战事初期,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在官军无法过河时,一条条的渡船就只是靶子。
换了以前发大铁球的火炮,就算河上全都是目标,也不见得能打中。
但现在是用霰弹炮,而官军渡船的船体都只是木头,还是那种很轻薄的木板,基本上一炮下去,都不是只有一条船倾覆,得刮到周围五六条船不止。
官军刚上船,划船初期,还没觉得怎样。
就在先锋船只已到了河中央,他们的弓箭甚至都已经能准确射到对岸时,却是对岸的火炮声接连响起。
当他们发现周围的船只都连片倾覆,同袍也是接连落水时,他们心中的紧张情绪是难以言喻的。
关键原因就一条……
他们都是旱鸭子!
陕西的兵,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水战,今天可算让他们见识到了,本来河面也不宽,水也不是很深,水流也不湍急,换了本地兵马,落水之后大不了我自己游回去。
可对一群陕西旱鸭子兵来说,这可要命了。
俺们关中人从来不玩这种套路。
以至于很多船都不得不停下来,试图把自己的战友给捞上来,本来船上的船桨等物,也都被丢下河,给河里的人当个抓手,让他们可以把着,好似用救生圈一样,让他们可以扑腾着往河岸方向去。
但要只是个船桨,那提供的浮力实在有限,且就在一些船刚把船桨给丢下去,他们自己的船也中炮倾覆。
在河岸远处打量这边战况的仇钺一看情形不对劲,登时感觉自己中了圈套,随即下令道:“撤回来!”
姚信道:“伯爷,这没法撤啊。”
仇钺怒道:“为何不提前把河对岸给占住?你现在亲自给我上去,传令往后退!”
“是。”
姚信心中骂娘。
你们这群决策层是真会扣屎盆子,是你们让我们撤兵的,现在却反倒怪我们?
不过在姚信出来传令时,发现对岸的火炮声渐渐平息。
姚信自己也在纳闷,难道是他们的炮弹快打完了?
……
……
一场号称是要全歼对岸贼寇的战事,就以官军船只倾覆,大批官军被淹死,最后双方鸣金收兵而告终。
当仇钺把消息带回给彭泽时。
彭泽脸色倒也平静。
“先守着。”彭泽道,“以不变应万变。明日拿下麻城,进驻麻城后,一切将归于平寂。”
仇钺听到这话,心中无比感动。
还是大人您理解我们啊。
我们就喜欢找一座城猫着,这才是适合我们的战事战法。
“天不太好,外面是要下雨了吗?”彭泽走到营帐前问道。
仇钺道:“回来时,看到阴云密布,一场大雨或在今晚到来。”
“嗯。”彭泽道,“一场雨,可以洗去这尘世间的污渍,我刚接到消息,陆全卿派出的两万人马,已过了阴山关,估计后天就能抵达此处。”
仇钺叹道:“让他们来分一杯羹,实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