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坐在程中谋空出来的位子上,上来就对着李南照一通猛夸,又主动聊一些年轻人喜欢的话题。
李南照不动声色打量着何夫人,心想难怪刚才在楼下见着她就觉得有点眼熟,原来她竟是张文焕的亲姑姑。
张母看着平日对自己挺高傲的小姑子在李南照面前讨好地献殷勤,笑得露出一脸褶子,像一朵颤抖的老菊花。她气得脸都青了,手指狠狠绞紧面前的洒金刺绣桌布。
真是势利眼!
她心里又有些惊疑不定,李南照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小姑子两口子将他们奉为上宾?
张父被张母揪扯桌布带倒的果汁淋湿了裤子,气得瞪着她低声斥道:“你又发什么疯?”
张母听他这隐隐含着不满的语气,心里怒火更盛,真是处处不顺心!
再看着这些讨厌鬼在眼前晃,她真的要疯了!
洗手间在宴会厅主厅外面的走廊上,程中谋踏进男厕才发现里面有一个熟人。
他的脚步顿住,站在原地不动。
正在方便的张文焕感觉光线黯了一点,随即有脚步声停了,他下意识侧头看。
看清来人时,他脸色忽变,有点恼怒:“你干嘛?”
程中谋愕然,不确定地问:“你跟我说话?”
张文焕没好气地斥他:“你进来干嘛?”
进来不方便,还用这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让他浑身发毛。
程中谋笑道:“兄弟,放轻松,我又没往下看。”
他这话让张文焕更恼怒:“你有病!进厕所不方便,你来干嘛?”
哪有人进入厕所就盯着别人看的,像一个变态!
程中谋难得好心地解释:“我原本是来方便的,看到你就算了,我没兴趣跟情敌一起遛鸟。”
张文焕:“.......”
他气红了脸,李南照怎么会喜欢这种流氓!
程中谋就这么站着,张文焕也不甘示弱:“切!你是怕比不过吧?”
是骡是马拉出来遛遛!
程中谋乐了:“就你这白斩鸡一样的身板,我是怕你自卑。你赶紧的,别磨叽,待在这影响我发挥。”
张文焕无语,撒个尿而已,还要怎么发挥!
他侧过身拉好裤子,冲水,气咻咻往外走。
程中谋从男厕出来时,意外发现张文焕在走廊边站得笔直。
他一边洗手一边问:“你等我?”
张文焕盯着他问:“聊几句?”
“行啊。”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天台,程中谋率先问道:“你想聊什么?”
张文焕一直以为自己是很讨厌程中谋的,两人唯一一次交集,就是李南照被婚闹事件困扰那段时间,他突然拜访外婆家,撞见程中谋也在那里吃饭,这个男人还亲自下厨了。
席间,张文焕听说酸汤鱼是程中谋做的,他就敏锐察觉到程中谋对李南照有企图,因为李南照特别喜欢吃酸汤鱼。
张文焕了解过程中谋的情况,这样一个在临川市商场上赫赫有名的男人,雷霆手段、狡诈强势,很难想象他会为一个女人洗手作羹汤。
现在张文焕站在程中谋面前,他不得不承认李南照有一句话说对了,他忌惮的一直是程中谋这个人。哪怕程中谋对李南照没有企图,他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会觉得有浓浓的威胁感。
因为程中谋的气场太强大,也因为程中谋靠自己获得了同龄人很难获得的成就,爬到了他无法到达的高度。
这个男人不但有实力,还有毅力和决心。他一旦看准目标,就会不顾一切为之努力。
程中谋看张文焕一直沉默,便主动说:“你不是输给我,而是输给你自己。”
张文焕被他这种质疑激怒:“我跟她在一起时,每一刻都对得起她。”
“对,但是你的感情经不起考验,你这个人还不足以给女人安心的依靠。”
张文焕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程中谋拍拍他的肩,脸上露出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张文焕狠狠拍开他的手:“你也就比我大几岁,装什么深沉?”
程中谋笑道:“看在咱俩有缘的份上,哥提点你几句吧。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只知道提出问题,却没有解决问题的意识。”
张文焕警惕地盯着他,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