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昏迷了几日,江辞安一直守在她身边。
江问本不敢去打扰他。
可朝堂上吵了多日,穆黎造反的事,牵扯甚广,就连穆丞相和盛阳公主都被牵连了。
二人党羽众多,吵着逼迫江问放人的声音一日胜过一日。
他实在顶不住了,犹豫再三,这才敲响主屋的门。
怕被江辞安责问,他还抱上了刚出生几日的小婴儿……
“辞安,要不要看看孩子?给长乐看看孩子对她的苏醒也有帮助吧……我进来了?”
江问见内里没有回应,仗着胆子,推门而入。
内间还和沈长乐生产前一样,窗子都被挡着,幽暗憋闷。
但沈长乐醒着时总是吵闹,好歹更有生机些,哪像现在……
江问咽了咽唾液。
拍了拍怀里轻轻挣扎的孩儿,缓步走向床上满是死气的两人。
轻声问询:
“辞安,你醒着么?要不要看看孩子?”
江辞安眼睛也不睁,揽着沈长乐的手,微微缩紧。
“什么事?”
江问吸了吸鼻子,婉转说道:
“辞安,自回儿弟弟出生以来,你看都没看一眼,你……要不要抱一抱?”
江辞安皱了皱眉头,有气无力地低呵:
“不要,抱走!”
多日自闭。
他总是忍不住钻牛角尖。
觉得……
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长乐就不会剖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喜欢他!
甚至,恨他。
江问见他态度这样坚决,也不敢强求,只将孩子抱在怀里,轻声规劝。
“辞安,先皇驾崩这么久了,国不能一日无君,你看……”
“关我何事?”
“这……辞安,你是太子啊?”
江辞安愈发烦躁,他才不要做什么狗屁太子,劳什子皇帝!
他只想好好陪着长乐。
“这太子,谁愿意做谁做,别来烦我!”
“辞安……”
“出去!”
“啧,唉……”
江问不敢过分刺激他,生怕惹急了他,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可,朝堂上……
愁眉不展地退出内室,他抱着已恢复正常肤色的小娃娃,感叹着:
“孙儿啊……你真是命苦啊,来的不是时候啊……”
一边为孩子忧虑,一边也为安国愁烦。
恰好副将来报:
“将军!边境来报,齐国皇帝……乔装入安!”
“什么?带了多少人手?”
“不多,明面上不过四人,但各个功夫了得,暗地还有影卫若干……”
就带了这么几人?
肯定是来算账的!
他急忙叫来奶母,将小娃娃还给她,又一次敲响了内室的门。
“辞安,齐皇来了,已过边境,想来十日之内便能进京,你要做好准备!”
门内的江辞安闻言,也迟疑着睁开了猩红的眼睛。
轻轻拍了拍沈长乐的胳膊,喜忧参半。
“长乐,你皇兄来了……你不醒来,见见他吗?”
他知道,沈长宁来了,这顿打他逃不掉。
但……
或许长乐听见她皇兄的声音,会有所感知,清醒过来?
他抱着沈长乐,心底燃起了希望,也肯起来吃东西了。
等了约有五日,沈长宁便到了。
二话不说,带着凤营亲卫,直闯将军府。
江问收到消息迎出门来,本想向他见礼,却也不由分说被控制住了。
“皇上!奴婢叩见皇上。”
时隔两年,再见齐皇,白雉等人都很激动,热泪盈眶。
沈长宁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抖。
一路上,他已听了太多流言。
有说太子妃难产死亡,太子守丧不肯继承皇位的;
还有说太子妃勾结细作造反,被太子关押囚禁的……
总之,没有一句长乐的好话就是了。
他攥着拳头,咬牙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