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显得有些无奈。“孩子,听叔叔的话,这次太平坊恐怕要流血了。我很抱歉,给你们带来血光之灾,不过请相信,血债必定血偿。有人会为你们的族人报仇的。”
阿耶利尔感到汉子说话怪怪的。
“大叔,你说话好怪?我听不懂。别拦着我,我要去保护我的娘。”
汉子再一次苦笑道:“孩子,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去冒险。阿耶鲁提大叔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他的孙子被宁国的疯狗撕咬。”
阿耶利尔待要再说什么,冷不防那汉子手掌一扬,击打在阿耶利尔的脖子上,阿耶利尔顿时昏厥过去。汉子瞧了瞧院落,想找一个让阿耶利尔藏身的地方。忽然眼睛盯在水井上。他抱起昏厥过去的孩子,把他装在一个竹筐里,再将竹筐绑在打水的轱辘下,放入水井里,然后身影消失在院落中。
太平坊门里缇骑们与番人的厮杀越来越惨烈,倒在血泊中的人越来越多。十二番邦的番人居然毫不畏死,前赴后继浴血奋战,可毕竟不是靖安司缇骑们的对手。随着番人中那个年长的回鹘长者的倒下,番人们逐渐变得更加地疯狂。倒下的长者正是阿耶鲁提大叔。是太平坊十二番邦人的主心骨。同时也是居住在太平坊里的十二番邦的番人推举出来的首领。如今见首领遇难,十二番邦的人心里的悲痛可想而知,他们如同一群炸了窝的胡蜂,纷纷选择与入侵的敌人同归于尽。
卢青的脸上全是血渍,他杀红了眼,番人的凶狠超出了他的想象。简直就是一群嗷嗷嗷嚎叫着的狼群。他虽然修为不错,可在这混乱厮杀的修罗场里,似乎也占不到多少便宜。番人们前赴后继,仿佛杀之不尽。
他的背上又被番人捅了一刀。卢青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以刀支撑着,才稳住了身形。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发疯一般冲过来,她的眼神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绝,手里的短刀猛劈了过来。卢青提刀磕飞了妇人的短刀,谁知妇人并不罢休,反而把自己当成一把刀,恶狠狠地扑上来,张嘴就咬。卢青一刀捅了她一个透心凉,她的嘴巴并没有停止,而是从卢青的肩膀上撕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下来,才闭上了眼睛。
卢青害怕了,这些该死的番人简直就是魔鬼。他刚想喘息,两把刀又从左右劈过来。卢青身形一矮,狼狈地一个翻滚,躲过了致命一劈。将手里的刀挥成一个圆弧,随即又收割下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一颗是一个少年的,一颗是一个老人的。卢青后退了一步,却见千户丁凤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番人们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