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傍晚。
“哇!”
张修看着眼前前二后三,飞桥相连的五层巨厦,震惊不已。
其时日头将熄,华灯初上,白矾楼门前树立着各色彩绸扎成的巨大迎宾彩楼,其上悬挂着几百盏宫廷走马花灯,彷如仙境。
而这白矾楼的五座巨大的主体木制建筑,俱是雕梁绣柱,飞檐翘角。倾斜的每张琉璃瓦片上,都摆着一盏莲花灯,光照琉璃,远看如龙鳞熠熠闪耀。
暖风习习,香薰阵阵,门中出入的俱是锦衣玉佩的显贵人士。
一身粗布衣衫,只用布巾扎了个发髻的张修站在门口突然怯懦了起来。
早知道应该换一身正经些的衣服,自己还是太没社交经验了。
门口迎宾的清秀小厮看到张修犹豫驻足,便挂着礼节性的笑容迎了上来:“是大猎榜首张修张官人吗?”
张修一愣:“你认识我?”
那小厮的笑容愈发灿烂:“张官人四箭毙巨熊,是赵官家都赞口不绝的伟丈夫,赫赫威名,汴京城谁不知晓?”
这应该是纯粹的客套话,张修估计实际上应该是酒楼早就收到了参席客人的名单,调查清楚了身份背景和样貌特征,以防招待失了礼数。
只是这马屁虽然拍的过于浮夸,但不得不说,从这唇红齿白的少年口中说出还是让人十分受用。
“张官人请随小的来,您到的实在太早了,不介意的话,委屈您先到雅间喝会茶吧。”
确实,此时离请柬上约定的时间还有足足一个时辰。
张修点了点头,再无顾忌,随他进了酒楼。
雅间在三楼西北角,窗户中能看到不远处的皇城城墙。
按这个高度,五层就能俯视整个大内了。
估计从规格上,也是楼层越高的房间档次越高。
张修观察了一下包厢,装修用料之豪华奢侈他也看不出啥道道。他重点关注的是座位,用的是矮宽桌,分席,一主六副。
那今晚请的应该是三位客人,却不知另外两位是谁?
张修正在纳闷,已有侍女端来了一个托盘,放着一壶茶和一个茶盏。
果然是汴京最豪华的酒楼,便是一寻常侍女也是衣着锦绣,长得清秀可人。
她将茶壶和茶盏轻放在了客座的最次席。
呃......
激动了半天原来我是三人中的老末?
张修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娘子,请问二皇子殿下请的客人都有哪些?”
侍女抬眼看着张修笑道:“张官人客气了,另两位贵客乃是新科二甲的胡谓胡佐郎和方钦若方书记。”
张修抱拳道了声谢。
那侍女连忙摆了摆手:“张官人折煞奴家了,请问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
“那张官人请慢用。”
说着,她夹着托盘向张修道了个万福,退出雅间。
张修跪坐在位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看来自己在二皇子眼中并没那么重要。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自己给他当了一个来月亲校,但直到大猎时才第一次见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