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修头上又挨了一记。
“哪来这么多废话!”
柴朔楹把手上一叠纸稿摔给他:“呐,你先看看今天要学的内容,我还要再去书库找些图来。”
说完干净利索的转身便走。
张修看着手上的纸稿,从字迹来看是她新写的。
“凡旗帜.......左点即左行,右点即右行.......收卷在地,即立定。”
“军士愚夫,不辩东南西北者甚众,故以‘左、右、前、后、中央’辅之旗号......”
“凡掌号笛,吹唢呐,便是聚集众将官议事。”
“凡歇息,吹喇叭一声,火兵造饭,众人收拾。喇叭二声,各兵吃饭。喇叭三声,各兵出赴信地扎营,候主将训话”
“喇叭吹天鹅声,是要各兵呐喊。”
“点步鼓,各兵照先树旗次发兵,每点鼓一声,走十步。”
“打金,发人迎敌。摔钹响,各兵收队。”
有意思.....
张修又翻了几页。
“吹角第一声,右虞候军聚拢马匹;吹角第二声,右虞候军齐鞍辔,右第一军聚拢马匹;吹角第三声,右虞候军出营,右第一军齐鞍辔......”
“行营置鼓四十面,子营置鼓十面,各指挥置鼓一面。下营时,军鼓军旗须一处安置。行军时前军遭袭应立即击鼓,中、后军前往支援,以此类推。”
“遇夜袭,被袭军营击鼓,其余军营击鼓回应。三通鼓,除被袭军营,其余军营立刻停止鼓声。”
“营中夜晚严禁高声呼号,违令者斩。巡夜人敲弓一下,对者扣矟三声,方掷军号以相应。”
所以,今天就是通过各色旌旗锣鼓来学习军规条例了。
这还只是行军,不涉及作战,就已经如此繁杂。
张修通篇翻了一遍,一共两三万字。
师傅这记性是真好。
过了会,少女抱着一大堆纸卷,摇摇晃晃有些吃力的走了回来。
张修一看,连忙上前接过。
“这么重,先生怎么不叫弟子去抬?”
他把东西放到桌上,回头问道。
柴朔楹脸上没有丝毫松动,冷瞅着他:“我做什么要你管?”
张修讷讷。
看来她昨天的气还没消。
她坐到位子上,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现在.....武阶是左班殿直对吧?”
“嗯。”
张修老实的点了点头。
“大军出动,以行营为组织,行营有都部署,副都部署。都部署即为总帅,往年官家亲征时,便自领都部署。”
“自副都部署以下,又有钤辖、驻泊都监、缘边巡检、监押、指使。”
“以你现在的武阶,领的差遣只能是指使。”
“指使,就是在行营间听候上级调配干杂活,主要是传递文书,押解军士,管理战俘或者收支粮草。”
“不过以官家的意思,你大约是会被特殊关照,统领不超过三百人的小部队作战。”
这倒是合情合理,毕竟哪有一上来就指挥上千人的大部队的。
“所以说,你现在首先要学的就是我写给你的这些。”
张修点了点头:“一切听先生吩咐!”
柴朔楹面色稍缓:“这些不过是最简单的号令,后面的我也不妨先说给你听。”
说着她掰着小手,一件件跟报菜名似的:“练伍、合营、胆气、士情、防火、值夜、赏罚、军礼、守密、拘捕......”
“这些学完了,你差不多就能当个小军官。”
“然后我就可以给你讲一些用兵案例和计策,以及地形气象。这个不可拘泥,要灵活运用。”
“到最后,就是阵法。这个倒是可学可不学,因为朝廷有排阵使,很多时候轮不到主帅排阵。”
张修听得头大如斗,苦着脸道:“先生,远的先不说,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