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永州,白水乡。
白水河浅水滩,一条小船随波荡漾,连着船头的麻绳绑在了浅滩的巨石上,船上的少年郎裸着上半身,盘坐于船尾目视着河面。
少年郎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神情极为严肃,握着竹竿的手却有着不少的老茧,一看就知道是干活的老手。
竹竿连着马尾线,马尾线的尽头是一只被铁钩勾住的活泥鳅。
午后的阳光依旧热火,但被照耀的少年郎似乎毫无感觉。
炙热的阳光对他古铜色的肌肤好像没有任何伤害。
突然,少年郎的嘴角翘起,因为鱼儿咬钩了。
眼睁睁看着的少年郎迅速起竿,将咬钩的鱼儿拉了过来,再顺手抄起身后的兜网,将鱼儿抄进了船舱。
有了收获的少年郎来到船头,跳下了船,解开麻绳后牵引着小船靠岸。
在浅滩的南岸,有一座人工开凿的河港,河港末端,是一座巨大的石磨坊,坊内水车林立,是整个宁家村最重要的产业,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驻守。
“年哥儿,你小子可以啊,这是又有了收获。”
负责轮值的中年男子看清少年郎船上将近一尺的铜鱼后,夸赞了一句。
“七叔,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算不得什么。”
少年郎拱了拱手,算是对中年男子的回应。
随后就将小船的麻绳绑在了船桩上,穿上草鞋,提着铜鱼上岸。
步行数百步后,少年郎来到一座被竹制栅栏所包围的院子内。
院子内有石屋瓦房五间,正堂供奉着先人牌匾,正堂左右各有两间卧室。
除五间石屋瓦房之外,还有由茅草巨木所搭建的厨房与厕所,牛棚,打铁铺子。
石屋连着茅草屋,形成一个平凹型,在平凹型的中央,是鹅卵石铺就的地面。
归来的少年郎踏上鹅卵石地面后径直去了厨房,熟练地取来木盘,菜刀,来到院外的引水渠边清理着铜鱼。
隔壁闻到了鱼腥味的土狗叫了起来。
随着狗叫声响起,一名中年妇女出了门,隔着栅栏看向了少年郎。
“年哥儿,三年之期已到,听婶子一句劝,赶紧把刘三小姐娶了,人家都等了你三年了,成老姑娘了,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中年妇女叫刘兰花,是少年郎三堂叔的媳妇,算是从小看着少年郎长大的,对于少年郎那是相当满意,这才急着将同族的大家小姐嫁过来。
“三婶,我再强调一遍,刘三小姐只是我的同窗,与我并无私情,你这样会影响别人清誉的。”
少年郎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开口解释。
少年郎的话刚说完,一名穿着青色劲衣的女子就一瘸一拐地奔着少年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抱剑女童。
这女子是少年郎三月前从河中救起的大家小姐,叫柳青青。
当时的柳青青身受重伤,却被女童绑在了一块破木头上,在河面起起伏伏。
若不是他正好在垂钓,主仆二人就死定了。
柳青青披着及腰长发,脸上带着异样的苍白,但双目有神,到了少年郎身边后才开口:“宁浩年,我说过,只要你治好了我,我就会以身相许,我说话算话。”
“柳青青,我当然相信你说话算话,只是我娘真的给我定了一门婚事,你也要相信我。”
宁浩年抬头,表情无奈地注视着柳青青,强调道。
这三年,他过的太难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附身在一个拥有着至纯至孝正人君子人设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