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的安雪涛身边的女人是这个吗？”

薛尚冬开始以单一的语调重复老王的话。周泽宇很想拍桌子，他认为薛尚冬是在戏弄他，但老王却踢了一下他的脚，他注意到薛尚冬望向他们的眼神几近虚空。

薛尚冬的精神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们再难影响他了。周泽宇握紧了拳头，在他确认真相之前，一个嫌疑人没有权利置身事外。

“既然你这么累了，我们也不跟你多说了，你还是在校生，我们跟你家人聊聊。”

“不要……”

薛尚冬本来空无的眼神再次聚焦了，他的眼角迅速凝结了一滴泪水，比珍珠更晶莹的东西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周泽宇想起一个词“鳄鱼的眼泪”，他不会被虚假的东西所诓骗，他相信马上就能攻破薛尚冬的心理防线。

薛尚冬微微张开了嘴，就在他将要把埋藏在心里的话说出口时，又有人来叫老王和周泽宇。周泽宇本来不想去，来人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说话的口吻也特别的严肃，他不得不出去接受训话，审讯也被迫中断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泽宇一个人回来了，他啪的一下将笔记本砸在桌上，满脸不爽地对薛尚冬说道：“你可以走了。”

“走？”

薛尚冬一脸的不可置信，好像听不懂中文。

周泽宇的表情变得特别烦躁，再次踢了一下桌子，说道：“不走还留你在这里吃晚饭！赶紧走！”

薛尚冬一直走到公交车站等候的长椅上坐定都没有实感，就这么结束了？他还以为要被事无巨细的审讯扒掉一层皮，撕开他的表层，直看到他的内里。他也知道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他最怕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来自家人的质问，虽然最后他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他的心还是怦怦直跳，他忍不住看手机的屏幕。如果妈妈现在打来电话问今天的事，他该怎么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从这里到404公寓的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做公交要两站路，走到公交车站要200米，做地铁只要一站却要先走1公里才到地铁站，但下地铁只要走300米就能到公寓，而下了公交车站却要走1.1公里，中间还要过两个绿灯时间特别短的十字路口。虽然坐地铁要比坐公交稍微省时省精力一点，但一般人还是会选择坐公交出行。出了警局走到距离不到二百米的公交车站已经很累了，实在不愿耗费心神再计算哪种方案更节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