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7 鄃山邪魔(2 / 2)放下成佛,立地拔刀!首页

“沈大哥是商人,商人讲求言而有信”祁钰当然能猜出沈玉堂在想些什么了,怕是赶紧和她撇清干系,离京城离皇族远远的买些田过自己的小农经济,好些点过几年又再将沈家发扬光大,成为一带富商,可刚拉到这么个有钱的伙伴,她怎能轻易放过。

“对不起,祁姑娘,这是十年沈氏产业五成利润契贴,沈某赠予祁姑娘,还请祁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沈家上下几千人一马”

祁钰心里虽是很气,面上却不显,她将那张盖着印的纸张收下道:“成交”

沈玉堂显然没有料到祁钰会这么轻易地同意,却不想祁钰下一秒又道:“拉谢长则入股,这点可能做到?就是即便你不拉,他也”

“当然,二殿下是日后太子,何况我性命之保全也有二殿下之相助”沈玉堂斩钉截铁接话道,但心里又很疑问,因为祁钰的语气像是和二殿下有牵扯,而且明显是在帮谢长则,可他们二人先前说好的计划可是造反啊,与谢长则只能是敌非友,有话他不想绕弯,他问道:“祁姑娘与二殿下”

“沈大哥既不再入我之幕,那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祁钰意味深长地盯着沈玉堂,盯得他很是心虚,沈玉堂垂下头去,他承认这件事是他不守承诺,可他不能拿沈家上下几千条人命做赌注,人命不是儿戏。

“祁姑娘日后若有何所求,沈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不能将沈某家人牵扯进来”沈玉堂终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重诺却失信的坎,他让了一步道。

“不会,富贵险中求,在下也想赚钱,沈大哥只需出版我写的话本即可,放心,没有什么不良言论,只是爱情话本”

“只是爱情话本?”沈玉堂严肃地重复问了一遍。

“只是爱情话本”

翌日祁钰和沈玉堂一同上路,二人坐在一辆马车里,男女同车,祁钰穿的是官袍,不仔细看其实没人能认出她是女人,只是随行的那六个祁钰要带过去的家丁就不行了,但又不敢直接在祁钰面前说这件事,只得赶好自己的马车,沈玉堂低价卖了他刚刚买下的马车,回浙宁后家产充公,估计连宅子也没有了,只能住在化名在浮梁县舅舅名下的常府旧宅了,以后一切都是花费,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沈玉堂捡起自己年轻时节俭的性子,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心思,那就是他想听祁钰一些新奇古怪的想法,人都有好奇心,他是不明白同样是晋国人,同样受四书五经教化的祁钰为何有这么叛逆却又合理的想法。

这点心思祁钰当然也猜到了,和三百年前的明榛一样,这世上不乏向往光明自由的人,人是独立的个体,是鲜活的生命,不应被物化,博爱首先要爱自己,于是祁钰问了一个很多人都会好奇的问题:“沈大哥以为什么是战争?”

沈玉堂笑了笑,这个简单,他道:“战争是惨无人道的相互暴力和掠夺,目的为疆土,钱财珠宝,女人和管辖权”

祁钰浅浅一笑表示赞同,沈玉堂以为祁钰要略过这个话题了,却听祁钰说了一句晦涩难懂的话:“战争即和平”

“何解?”沈玉堂扬眉似感了兴趣,他的确还没听过这种说法。

“利益分赃不均了,时时刻刻都是战争,我们看到的却是和平的假象,利益分赃过程中时时刻刻都是和平,我们看到的却只有血染黄沙的战争”

沈玉堂沉思了片刻:“利益分赃?这有点像定义到某个具体的人”战争在他眼中是抽象的,和很多因素有关的,不是想打就能打成的。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狗肉馆子里看家的狗为什么护主人?”

画风转变太快,沈玉堂一时接不上话,好久才道:“因为主人没杀它,还给它吃得?”他是不知道这和战争有什么牵连。

“这就是坐井观天了吧,沈大哥,你能相信,我们所有的对错是非立场都是别人给灌输的吗?连同我们的思想行为意志都会被控制,战争真的是残酷的吗?的确是残酷的,可我也认为是狗肉店的狗联合起来在进行一场反屠杀反压迫的独立运动,这是一场血腥之战,但若赢了,以后便不会有狗肉汤了,这是场很有必要的战争,是不是啊沈大哥?”

沈玉堂不语,只觉祁钰想的太多,可说得的着实令人不能反驳。

“这么说我们口中的鸡鸭鱼鹅也可以这样做了?”沈玉堂把人放在狗肉店老板的立场上,这的确是一场失败的战争。

“是,万物皆可如此做”

“那我们岂不是要饿死了”沈玉堂有些生气,只觉祁钰说得太离谱。

“不会,我们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弱肉强食,我们有吃它们的能力”

沈玉堂眉头展了展,却听祁钰又道:“但你我不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你是说…肉食者”沈玉堂或许猜到了祁钰要表达是什么意思,死里逃生的他缄默不语。

祁钰轻笑,她道:“肉食者食人不见血,为什么叫分赃呢?因为肉食者不透明的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些东西叫剥削叫压榨,肉食者利益分赃不均时便会以制造仇恨作为控制藿食者的手段去为自己争取分赃时的话语权,结果是藿食者累累白骨为肉食者及贵族筑起黄金珠宝资源土地女人满载而归的长城,保护他们接下来所谓和平实则时时刻刻战争的穷奢极欲”

“制造仇恨?”沈玉堂知道祁钰对于那些掌权者有恨,但事实上他们也的确该恨,但为了不让藿食者恨他们,他们把恨转嫁到外族身上,用集体情怀捆绑藿食者实则仅代表他们的个人之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是一个掠夺动物,动物是自私的,有欲望的,而且欲壑难填的,没有圣经,没有救世主,没有皇帝,没有神,没有四书五经三纲五常,也没有思想主义,准则教条,甚至连律法某些时候都也可以是空谈,只有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和皇帝一样可以拿起挥砍的刀,这把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谈何为正义的刀,这世上只存在一种战争,文明和野蛮的对抗,除了这个战争,别的都是狗肉店的老板让给他看店的狗去撕咬对方店里看店的狗,目的是为争抢狗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