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2 诗会论情,痴女该被批判吗?(2 / 2)放下成佛,立地拔刀!首页

“我”

“没有商量的余地”祁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主要他说话实在是慢吞吞的。

饭后祁钰去了书房,整理了一些要带走的书籍,意外从书架上取下未曾送出去的青玉短剑,这是她想送给盛烨的,如今却已是,情别两宽,但不欢喜,祁钰心头隐隐地抽痛。

凝眸盯了半晌后实在不想回忆了正准备收起时却被一只手突然从身后夺过,祁钰回头。

“荀景”祁钰眉梢一冷,想要夺回,奈何荀景太高,她够不着。

“这剑挺好看的,不如送我防身吧”荀景大掌钳住祁钰的两只手,无视她眼里的怒火,手指旋转亵玩着短剑,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还给我”祁钰冷着声道。

荀景眸底闪过一抹幽暗,握着祁钰双手的力道重了重,脸上的笑却是冰冷了几分。

“以我一半元神换区区一把短剑难道还不够吗?”

“元神我可以还你,短剑也请你还我”祁钰像是听不出荀景语气里的拈酸怪气,也可能是她真得看重这支短剑吧。

荀景冷嘲笑自己愚蠢,他还要再给这个孽徒多少次机会。

只一瞬间,荀景手中的短剑便碎成粉末,而他却毫发未伤。

“你…不要!”祁钰在荀景手里挣扎。

“玉坠你不许摘掉,否则我就去杀了盛烨”荀景甩祁钰一个趔趄,转身便没了人影。

祁钰不知在原地僵了多久,才意识到她失去了什么,残存的这一点念想也丢失了。

赏诗宴会极尽奢华,宴席百张,宾客如云,张灯结彩,喧嚣鼎沸,来往皆是京中名贵,锦衣玉带,呼朋携友,男女不限,祁钰到的时候宴会还没有开始,人数也不多,还没有来齐,她左右没找到谢允宜的身影,只在一个丫鬟的引路下坐在离上座不远不近的一个座位上,他在京中没有什么结交,唯二结交的顾呈和程曜还被谢长则留在浙宁赈灾,说到赈灾,便想到了浙宁府此刻的荒凉和处在饥饿之中命悬一线的草芥难民,再看看这里的铺张扬厉,祁钰心里很是不好受。

目光不经意间斜视到一角黑斗篷,祁钰转头望过去,果然是这家伙,她低头掩饰住自己的模样。

“你怎么过来了”

荀景冷哼一声:“嘁,天下之大,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诗会上佳人秀色一定都很不错,我来看美人难道不行”

“你们军营难道不查人?”祁钰捏起桌面上的香酥糕放在嘴里咀嚼以做掩饰,但太甜了,难以下咽,她不喜欢甜,但又不能吐出,迎面伸来一只手掌,藏匿在桌面下,正对着她的口。

“我请了假,明早就要走”

祁钰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圆溜溜的杏眼满是疑惑,好像在说你伸手什么意思。

荀景理解到了,做了个理所当然的眼神道:“吐啊,不喜欢就别硬吃”

虽是猜到了,但祁钰还是被这句话给惊到了,咽了口唾沫连带难吃的香酥糕,渐渐得憋笑憋不住,捂着嘴俯身忍笑,荀景也像是被渲染了,禁不住乐道:“你笑什么”

“你太可爱了,我真小看你了”

“有什么好”

还未等荀景说下去,一个内官扯着嗓子长呼道:“景宁大长公主到”

只见一个身着翡翠云雾烟罗裙,拖地烟笼梅花百水纱的美艳女子笑盈盈款款而来,路过祁钰的时候,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祁钰起身俯拜。

众人皆拜道福语,谢允宜举止从容笑容和煦坐在上座,身后两个侍女帮她提起拖在地上的裙纱,她挥了一手,众人行过谢礼后皆按照被提前安排好的位置落座。

“今日斗诗诸位可以自由命题,主题不限,从哪里开始好呢?”

谢允宜目光扫过在场之人,在祁钰身上留驻了片刻,粲然笑了一下。

“诗会开始之前本宫想让诸位引荐一人,不过我想有些人可能已经提前知道了”

谢允宜目光落在祁钰身上。

“祁状元,不如你来讲讲女人入仕需要注意哪些难题?如何处理和规避这些问题?”

祁钰从席座上站起,周围人看着她窃窃私语交谈,尤其是人数过半的女子,公主府的宴会上的席座并没有男女之分,祁钰两侧坐着的皆是女子,而男子也都是长相身姿俊逸年华正盛的世家公子,他们皆向祁钰投来好奇的目光。

“公主”祁钰先向谢允宜恭敬地抱了一拳。

“臣之所有,全凭公主救命之恩,若无公主,臣此刻早已身首异处”

谢允宜静静地听着这些感激之言,神色变化微妙。

“也就是说,女子入仕必要得贵人相助才能成功?”席间一个年约二八芳华秀丽的女子问道,神情却并不赞同。

“伯乐之于良驹,十分难得,良驹之于伯乐,却垂手可得,所以姑娘说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女子穿着湘色碟裙,在橙黄色的灯笼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少女的灵动轻妙。

祁钰看得入神,或许不是自困,而是被困,被困的原因有很多很多,多到你可能会认为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是颠覆的。

女子像是等得有些失了耐心,正要出口,只听祁钰又道:

“伯乐难得,恰如公主卓群,所以这一半是至关重要的,没有这一半,接下来的所有都是徒劳”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啊,得公主相助,三生难求,只是另一半呢?另一半是什么?”女子问道,周围人随后附和。

“另一半是毁我”祁钰平静地说道。

“毁我?”席座众人疑惑地抬头,有人轻笑认为祁钰是在胡诌:“不想说就不说嘛,哪有人肯把他的成功秘籍告诉给别人的”

湘色蝶裙的女子却想搞个明白。

“毁我是什么意思?是要毁灭我自己吗?这不是傻吗?毁了我还怎么入仕?”女子不以为然道。

“毁我不是毁我的生命,我的身体,我的灵魂,而是我的束缚,有道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晓喻新生,为什么说毁呢?因为这个打破旧有规则的过程非常痛苦,而且不能回头”

女子听得迷糊,似没有听懂,正想让祁钰解释解释,却听上座谢允宜道:“祁状元见解高深,不愧为登科入第之人,那么今日诗会就由祁状元来起个头吧,没有命题,祁状元自由发挥”

“是”祁钰弓手抱拳,而后冥思了片刻,昂首望天上一轮弯月,众人以为她要以望月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作诗,却不料她开口的第一句是:“碧水池渊一点红”

“荷塘里夏日的第一朵莲花盛放”一男子解词传意道,祁钰朝他颔首表示是这个意思。

接着她离开席座,踱步在空庭又思了片刻才道:“流云雾霭碧落仙”

“云雾缭绕中逐渐显现出一个风姿出尘的神仙”

祁钰不应,只继续又道:“晓荷晏容春华露,鸿衣折陨会霓颜”

作为解说的男子似听得有些难过,他没有说下去,反而是席座间另一个女子将诗句用自己地理解表达了下去。

“荷花绽放得很美,她第一次换这个世界对所见之物之人充满了好奇,第一眼见到封神俊朗的神仙她深深地爱上了他,女为悦己者容,她会整理自己的仪容用最美的一面来面对她喜欢的神仙,终于有一天她会说话了,她向神仙罄露,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神仙毫不留情地折断她并将她送给神仙喜欢的仙子,看着神仙和神仙喜欢的仙子情会,荷花又会想什么呢?会是痴心错付吗?不,她已经死了,什么情什么怨都不会有,结束了……”

满座一时涌起悲伤失落的氛围,当然也有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可也有人责其不耻,不安分守己。

有人道:“荷花不知道自己喜欢上天神是在高攀是在亵渎吗?荷花配不上天神,它的结果早已注定,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荷花怎么高攀了,荷花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也不知道,她哪里知道表达爱意就是高攀,她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罢了”有人反驳道。

“可它所做的事情就是在亵渎,天神怎么会喜欢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甚至都不是人的花,天神可是神啊,他要什么没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喜欢另一个仙子,用她来取悦这个仙子也算是荷花的福气,爱天神就要做一个对天神有用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