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济的临时公房。
大堂灯火通明。
府尹董长义,还有应天府衙的一众官员,早早地在等候朱允熥的到来。
董长义的眼袋更大了,眼睛红的像兔子。
昨晚,他没有回家,在这将就宿了一夜,
就为了迎接新的殿下。
想想白天被砍的同僚,他一夜翻来覆去,没有睡踏实。
上一位殿下,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众人折腾的死去活来。
不知道这位怎么样。
两个殿下可是兄弟啊,据说还有争储的动静。
只怕也不安分啊!
最怕的是更不安分!
赈济的路子都被朱允炆殿下走了,新来的殿下要想出成绩,只能别开生面,这也是董长义最担心的。
那意味着,众人要再折腾的更惨。
还不知道多人头落地。
很多官吏昨晚也没走,都在这凑合一宿。
就为了早起,伺候新来的朱允熥殿下。
众人早早起床,简单用了早膳。
五更鼓声隐隐传来,
众人已经齐聚大堂。
又派出衙役,在路边守着,避免错过殿下的队伍。
茶续了三次,
夜色渐渐变淡,
众人等了又等,
却一直没有动静。
如果是朱允炆殿下,东方隐约有点光亮,他就下轿了。
董长义不放心,将守在路边的班头叫进来,
“可看清楚了?没有过去?”
班头赌咒发誓,
“府尹,小人保证,一只鸟都没飞过去。”
董长义想想也是,那么长的队伍,动静也不小,即便在大堂都能听见。
他再次叮咛:
“都打起精神,万万别出差错。”
手下的官员齐齐拱手称是。
其实,不用他叮嘱,
想想被砍、被囚、被撸掉的同僚,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没人敢疏忽大意。
~
董长义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渐渐打起了呼噜。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手下推醒,
“府尹,茹尚书来了。”
董长义急忙起身,拍拍官服,
“走,跟老夫去……”
他突然站住了,看着外面刺眼的光线,吓的一激灵,
“殿下呢?”
“府尹,殿下还没有来。”
“怎么可能?!”董长义急了,外面都天光大亮了,“什么时辰了?”
“府尹,巳时初了。”
“走,跟老夫出去看看!”
董长义大步向外冲,差点和茹太素撞上。
“殿下呢?”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询问对方。
茹太素一摊手,
“老夫刚才陛下那来,没见到朱允熥殿下。”
两人都愣住了。
殿下呢?
董长义急忙喝问手下:
“一定是守在路边的几个狗才睡着了,没注意殿下的队伍。”
负责的推官大声叫屈:
“府尹,那上百号人的队伍经过,下官怎么可能看不见?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盯着呢!”
推官委屈的眼圈都红了,
府尹睡着了,他就出去守着,
冻的手脚麻木,没等着殿下,还不被理解。
茹太素、董长义对视一眼,
那殿下呢?
一个书吏小心翼翼地猜测:
“不会,还没来吧?”
董长义怒斥:
“放屁!你以为殿下和你一样懒!”
书吏缩缩脖子,退到了一旁。
~
董长义忍不住走到路边,远眺京城的方向。
大路空荡荡的,
一阵风吹过,卷起一道尘烟,裹挟着枯枝乱草,飞上天际。
茹太素建议道:
“府尹,派人去江堤上看看吧。万一殿下走了其他路。”
董长义点点头,
“茹尚书所言极是!”
他点了一名快马,吩咐去江堤上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