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小心谨慎地走着,她竖起耳朵,想听听背后是否有脚步声,当她转身时,背后空空如也!
她想,或许就是所谓的“时机未到”?所以他们也未派人跟踪?
如此一想,连玉的脚步遂也轻快起来,她想,且不管它,且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街面上的人寥寥,但那些店铺却已预备开门了,大概是因为春闱来临的缘故。
有的则正在一块一块地拆卸门板,有的已经摆出了货品,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连玉扭头望时,突然看到一个长衫人向自己走来,定睛一看,正是李游。
待李游走近,连玉悄声告诉他:“不好,我恐怕已经落入歹人之手!”
李游却哈哈一笑:“你不是他新招的小伙计吗?怎么又落入歹人之手呢?这又唱的是哪出呀?我都摸不准你的调性了!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连玉不满地瞪了李游一眼:“我说的是真的,我昨夜听到的!”
李游伸出手往连玉的额头一探,连玉连忙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干嘛呢?想占便宜?”
李游怪笑一声:“哈哈也不知道是谁占谁的便宜!”
连玉又羞又恼:“你能有点正型吗?我说的,可是真话!他们说时机一到,我就动手!”
李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笑道:“你确信,他们说的,就是你?这万一说的,就是杀猪呢?比如,那曹操到吕伯奢家,半夜起来,看见别人磨刀霍霍,就以为是要杀他,结果,他先下手为强,把自己的恩人一家全杀光了!”
连玉听李游这一番话,暗想,“时机一到,我就动手”这像是要杀鸡杀猪吗?
不,不像。连玉立马否定了李游的看法。
她低头暗暗地想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对李游说:“你说他能动手干嘛?”
李游摸着下巴,冥思苦想起来:“时机一到,我就动手这没准是,盘下一家店铺呢?你看他那煎饼店,太小且客人又爆满,没准就是想扩大生意”
连玉忍不住笑了,立马打断了李游的话:“不对盘下一间店铺,需要三更半夜来谈?我看呐,抢劫店铺还差不错!”
李游被连玉呛了一声,立马气鼓鼓地说:“你你咋专把人往坏处想呢?”
连玉得意地笑道:“我走南闯北,闯出了经验了。这半夜三更密谋,非奸即盗!绝无好事!”
李游嗤笑了一声:“走南闯北?不就是进京赶考一次吗?”
被李游打击的连玉,不再想反驳他,她仍旧在想那个句毛骨悚然的话:“时机一到,我就动手!”
不是要杀人灭口,又是干啥呢?还能干啥呢?什么话白天不能说,非得晚上说?
她想起那双走到她门口的脚,究竟是谁的呢?
李游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你呀,一定是初来到京城,太紧张,所以呀,出现了幻听。什么半夜脚步声?什么窃窃私语?都是秋妈害的,从她就没少跟你讲鬼故事这不,你图一时好奇,结果呢,落下终身阴影!”
连玉听李游提及秋妈,似乎在责备秋妈,立即表示不满:“你可别什么事往她老人家身上扯,跟她有啥关系?”
李游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带着几分醋意:“怎么没关系?哼你忘记了吧,当初,你说半夜听到女人的哭声,结果孙千总带兵来把搜查井”
连玉争辩道:“那晚,我是真的听见了哭声而且婵儿也告诉我,那老宅不干净!”
李游鼻子哼了一声,又道:“匪夷所思的事,可不止这一桩。你,你弟弟还有那个萧文雄,说什么你父亲的书房,有一个鹿头钮,一扭开,里面有一个大黑洞,结果,害得孙千总带兵来搜查,什么都没搜查出来!”
讲李游提起从前,还提起了萧文雄,连玉非常恼恨,这家伙,就是蓄意往别人的伤口撒盐的那种人。
你越难受,他便越痛快,这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嫉妒?独占欲?控制欲?大抵都有吧!
连玉不想听他提及从前,于是赶紧止住他:“得了,别再提过往了,当下之急,就是要确认,我住在这卖煎饼大叔的店里,有无危险!”
李游也认真起来,他低头思忖了很久,道:“依我看,这所谓的时机,会不会是,等你考试考完?”
连玉一听,突然茅塞顿开:“对呀,那黑衣人路上就跟我说,不能耽误了考试!那只有几天时间了,李游,你一定要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躲得过祸患!”
李游鬼鬼一笑,把脸凑到连玉面前:“你说,我要是帮你解除了危险,你有什么回报?大恩不言谢,报则以身?我不能白帮你忙!”
连玉退让了一步,正色地道:“我会报答你的,等我高中之后,还你钱呗!”
李游鄙夷不屑:“钱哼,谁稀罕你的钱?再说了,你能有几个钱?”
连玉笑道:“那可不一定,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要是能去扬州任知州,保不齐!”
李游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女人不做,非得去做什么知州,脑子里那根筋搭错了?”
李玉带着几分不满看着李游:“我就讨厌你这话!那人家谢瑶环,还任八府巡按呢!多带劲!你说,这要是再弄个兵部侍郎当当,沙场点兵,调兵遣将,岂不是更过瘾?”
李游显出几分瞧不上的模样:“停!大梦该醒醒了,还是想想,明天的大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