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账簿,有钱款,人证物证齐全,证据链闭环,滴水不漏。
“管家还真是个高危行业,不是遭人灭口,就是背锅坐牢。”赵羽暗暗嘀咕。
“那杀死叶管家的,也是你?”苏海棠更关心杀人案,当即冷声质问。
“不是我。”胖管家摇头如拨浪鼓,连连叫屈,“我与那叶管家不过点头之交,素来无甚纷争,何必要杀他?”
正说着,钱何愁走了出来。
他向赵羽行了一礼,态度甚恭:“赵捕头,可否进我府中,和我单独聊上几句?”
赵羽呆了呆,面露狐疑:这不会是想把我骗入府中,来个关门打……
……
钱府,一处湖边小亭。
亭中只有两人。
“赵捕头,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味道醇厚,香气浓郁。”钱何愁亲自给赵羽斟了杯茶,一脸和颜悦色。
见对方这般态度,赵羽满腹疑窦,忍不住道:“这茶里没下毒吧?”
钱何愁闻言,却是笑了:“赵捕头说的什么话?我堂堂钱家家主,还不至于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钱员外,你不恨我?”赵羽试探地问道。
“恨?”钱何愁摇摇头,面不改色地道,“我自然有恨,但我却知晓,冤有头,债有主。”
“冤有头,债有主?”赵羽双眼眯起。
“赵捕头,你说,你觉得我们钱家是杀害叶管家的凶手么?”钱何愁没回答,先问了一句。
“不是。”赵羽摇头。
“为何?”钱何愁追问。
“即便你们要杀叶管家,也犯不着用檀木盒……”赵羽微微一笑,侃侃而谈,“否则,我们一旦查上檀木盒,就是眼下的局面了。”
“赵捕头慧眼如炬!”钱何愁拊掌轻叹,拍了个不轻不重的马屁,“所以,我才说冤有头,债有主。此事,明显是那行凶者想要拖我钱家下水,把水搅浑,其心可诛!”
赵羽面露恍然。
这位钱家主找上自己,明显是在自证清白。
……
回到衙门。
任务着实繁重,众捕快都得清点账目,核验赃款,还要审问那钱府管家,忙得是不可开交。
杨明善作为少有的文化人,清点账目干得头昏眼花。
“不行,得找个帮手……”他暗暗地道。
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唯独赵羽,仅仅翻了翻曹家、钱家的两本账簿,就随意找张板凳坐下,一脸沉吟。
“赵捕头,怎么了?”苏海棠最先注意到某人的反常,主动走了过来。
“凶犯杀死叶管家的手法,我差不多猜到了。”赵羽淡淡开口。
苏海棠双眼一亮:“怎么说?”
“还记得方贤友所说,那日曹记当铺收了两个檀木盒吧?从钱家账簿来看,那日他们只存了一个。”赵羽缓缓道来。
“剩下那个,是行凶者存的?”苏海棠眼中精芒一闪,想通了关窍。
“是的。”赵羽点点头,“接下来,叶管家第二日存入绸布袋,而后和钱家人交换当票,几日后,再去曹记当铺取当。”
“在这过程中,当票被掉包了。”苏海棠何等精明,接口道,“掉包一张当票,自然远比掉包檀木盒要简单得多,叶管家也难以发现端倪。”
赵羽点头。
苏海棠拍案而起,沉声道:“最能掉包当票的,依旧还是冯家!转了这么一大圈,却回到原点,还是冯家在作怪。”
但,没有证据。
“还有几处疑问,其一,妖族是怎么掺和进来的?”赵羽双眉微皱,“其二,明明有比杀死叶管家更妥帖的手段,譬如像曹家一样,让他回乡探亲……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