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半数...尔...”马生厚因惊惧而口吃的回答道。

马场突然减少十万匹马肯定瞒不过马抗，而草原也不可能一下子容纳十万之数的马匹。

只有战事中，马匹伤亡，需要补充之时才是放马的最佳时机。

马生厚坐在御赐牌匾上，哭到最后渐渐变成小声抽泣。

马夫人亦默默垂泪，看着儿子又于心不忍，扑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

看马夫人的样子分明就是知晓马生厚的恶习。

马抗治军有方，治家却如此松垮，不免让人唏嘘。

自马生厚被五花大绑的带出江南楼，将军府门外便有不少爱凑热闹的的百姓聚集，马氏家族在当地名望颇高，此刻已经是人满为患。

李彪无心欣赏马家的闹剧，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及时防止战马流失、补充燕军战马。

“这牌匾本王就算不收，你马家焉有面目悬于大殿之上？”李彪从坐座椅上起身，经过马抗时轻轻落下这句话。

“汝、汝等尽皆瞒着本将军，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马抗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府外的百姓们看到藩王，纷纷避让，不一会儿便散去，只余零星几人对着将军府指指点点。

边境上，两军仍在对峙。

怯薛军夜袭许堡，只得到兵器、战马，并没有得到最需要的粮草辎重，他们也并没有据守的战略。

在这种情况下，李彪率燕军没用几天就夺回了失去的许堡。

燕军与怯薛军又回到了战争的起点，只是这次是双方十五万对十万。

荆楚，郢王府。

就当凉王李彪在苦苦思考退兵之计的同时，李衫体内的天山雪莲药效终于全部发挥，李衫的寒疾也终于在江云初每天不厌其烦的试药下彻底治愈。

二杨最近这一段时间仍是不时来找诸葛芳问策对论，诸如此次两军对阵，不少都是时政要闻，李衫做听众亦是受益匪浅。

今日二杨走后，李衫与诸葛芳便在书房对弈，只不过是象棋。

“凉王此番可谓进亦忧退亦忧。”诸葛芳向前拱卒，满面春风的对李衫说道。

李衫看着棋盘上的“马”，没有说话，只听那目盲人继续说道：“成则功高盖主；不成则失之国威。

算上伐羌事件，此亦乃陛下于初始未任命其之缘由也。”

“殿下可知，那伐羌事件根本算不得什么，凉王真正禁足的原因亦非所谓的纵火烧山。”诸葛芳又走一手边卒，向李衫问道。

“愿闻其详。”李衫原本正在思考下一步棋，听到对方发问也便来了兴趣。

棋盘上李衫的两匹“马”已经走无可走，马上便要被吃掉。

“若是凉王能读懂陛下，当日出蜀后首先要做的，便应该是遣散部众，让其回到各自的部队，而非带大军回京。”

“然老三终非聪慧之人，但一将领尔。”

李衫摸着自己的“将”，接住诸葛芳的话继续说道：“十万大军伐羌，其中将士身体力行，长途跋涉，身为主将，合该让他们名扬京都，如若不然岂非寒将士之心。”

武平帝是一国之君，李彪只是一军之将，高度不同，出发点与着眼点自然不同。

“此之乃‘将’‘帅’之别也。”诸葛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