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由航也终于有时间歇息一阵了,用完膳后也没有去找那编了一半的书籍,而是背靠在椅上休息了起来。
自从年初远走泉州,到现在已然整整一年了。
自己从越王成了官家,从中原到了吕宋,想了十九年的各项改革稳步推进,为产生质变的那一天积蓄着力量。
赵由航越想越满意,最终放松下来思绪化为一滩混沌,不过一会就睡着了。
小内侍想要上前提醒官家,引其去内殿休息,却被大内侍邱阳舒拦了下来。
邱阳舒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这位年轻的官家,上前将碗筷收了起来,没有过多打扰。
“去给杂家寻个被褥给官家盖上,”邱阳舒行至门口纷纷道:
“另外谁都不许打扰官家休息,等快入夜了、庆典将启时再叫醒官家。”
一众小内侍纷纷应下,唯独有两个身影没有动作。
邱阳舒定睛一看,连忙笑着迎了上去:“诶呦,二位大相公怎么来了,官家刚用完膳有些倦意……”
“您二位可是为要紧事前来,若是寻常事杂家想着,要不等官家醒了再说?”
文天祥没有搭话,倒是张镇孙笑了笑:“非是什么要务。”
“只是这日子一闲下来,我等突然想到,官家竟然还没有个妃子……”
“这可是国之大事,故特来请大押班上上心。”
邱阳舒一听是这事,不由得苦笑一番:“二位大相公有所不知,杂就是伺候官家的,这种事当然早就想着了。”
“只是……官家迟迟以国事动荡拒绝着……故拖延至今。”
了解到真相的张镇孙有些无奈。
他是受群臣酒宴所托,前来劝官家纳妃的。
一来是群臣无论文武,眼见后宫之位空悬,都有些小心思,想着送自家族女进去。
二来是官家最近于堂上气性颇大,先是怒斥群臣,再是提刀向使者,怎么看都一副火气过剩的样子。
于是群臣想着还是早日劝官家大婚为好,说不定能将火气收一收。
哪怕官家对此事无意,但念在祖宗社稷、百官请愿上,也必须为其选妃了。
两人商量了许久,文天祥就这么默默看着也不参与,直到一抹身影从殿外飘入。
这人是个小内侍,本是来此通报的,但眼见两相与大押班都在,未敢上前打扰。
好在文天祥注意到了他,问起了其急匆匆前来可是有事。
小内侍这才弯腰道:“禀各位大人,刑部狱司来报:那怯薛招了,正在呈供,故特来相报!”
邱阳舒赶忙收声,与两相告别进了屋内。
作为伺候过先皇的大押班,他能看出官家对狱司之事的上心,这时候哪怕面辞两相,打扰官家休息也要将其叫醒了。
赵由航由此转醒,听到来报眼前一亮。
也顾不上什么晚上的宴会表演了,赵由航叫来诸位班直,便要前往狱司。
“哦对了,”赵由航临走之前指着桌子上几盒点心说道:“将这些带上,尚食局剩的饺子也一并热了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