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觐颇有些诧异,有些惊奇的笑了笑,看来那袁琴师果然不俗,能在三日内将这首曲子教她弹得如此顺畅悦耳,与那日完全不同。
旁边的人也是露出赞许的目光,那人轻轻拍了拍他问道,“敢问您家小姐是哪个府上的?如此美貌,琴音又如此动听。”
萧延觐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弹到一半时,二楼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站在围栏前,一边手持纸扇一边看着楼下的黎青蒲,萧延觐目光一定,竟是启王萧延珩?他还有闲心来这里。
萧延觐赶紧退到人群后面,看着楼上的几人,都是朝中的熟面孔。
萧延觐停留一会儿,接着从楼上快步上去,趁人不注意,躲在他们一旁的柱子后面。
“今年来参赛的美人可真不少啊。”
九皇子萧延稷跟着点头附和,“是啊,这才上来两个,都样貌不俗,听说后面还有花月楼中的花魁娘子呢,她可是一曲难求。”
启王挑眉,“一曲难求?能有多难求?”说完他不屑一笑,“风尘女子,贪图的不就是黄金万两吗?她若是弹得好,本王招她去府上做乐妓。”
“那王兄你可是有所不知了,那花魁娘子,琴艺了得,为人清高,有条铁打的规矩,每日只弹一曲,多少人慕名来求她一曲,她可都是拒之门外,纵然出价再高,也无济于事。”
太子饶有兴趣,“那我倒是要看看,是个何等人物。”
萧延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真是太看得起他了,本来还想能听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净是些乱七八糟的无用话。
在柱子后躲了一会儿,一个侍从急匆匆的跑过来,在萧延珩耳边耳语几句,听完萧延珩笑了笑,摇着扇子又坐回到座位上。
“三哥,怎么了?”萧延稷问道。
萧延珩放下折扇,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起茶,“你那个八哥啊,现在估计愁的饭都不吃不下了。”
“此话怎讲?”
“西境事发都多久了,你没发现萧延觐还没回京吗?”
想起来好像是这回事,从西境事发到现在已经两月有余,五哥的性子,怎么可能还按捺在西境迟迟不归。
萧延稷接着便明白萧延珩的话,“是八哥对五哥下手了?”
萧延珩沉眸看了他一眼,放下茶盏,“此处人多眼杂,谨言慎行。”
躲在柱子后的萧延觐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摘的干净,西境的事若不是他怂恿挑拨,八弟又怎么会铤而走险。
台上黎青蒲弹完,长舒一口气,抱起琴欣然一笑,轻轻俯首一鞠,然后走下台去。她抱着琴四处张望,皱起眉头,林聿呢?穿梭在人群中好一顿找,都没找到他。
袁钰之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在她眼前对她道,“弹得一般,倒也没给我丢脸。”
黎青蒲懒得与他斗嘴,只问道,“先生看到我那个随从了吗?我找不着他人了。”
袁钰之一愣,然后摇摇头,“没有。”
黎青蒲道,“那先生且先看比赛吧,我要去找他了。”说完就抱着琴走了。
袁钰之看着她背影微微出神,他果然没看错,是块璞玉。
在一楼转了一大圈没找着,黎青蒲就往二楼去。原本还在偷听萧延珩说话的萧延觐,发现黎青蒲上来了,赶紧去劫住她。
黎青蒲看着他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有些不悦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
话没说完,萧延觐上手捂住她的嘴,拖着她就下楼去,黎青蒲一脸懵,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无奈被他捂着嘴,一句话也听不清。
一路拖拽,直到出了畅音阁门口,萧延觐才松开她。
黎青蒲脸涨的通红,赶紧退了一步远离他,“你干嘛?”
萧延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见她似乎带了恼色,萧延觐叹了一声,“实不相瞒,刚刚我在里面看到了那日追杀我的人,情急之下,才忘了礼数,实在抱歉。”
此话一出,果然奏效,黎青蒲不再气恼,反而目光变得有些紧张,“那他们发现你了吗?”
萧延觐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
“那我们快回去吧。”
萧延觐愣了愣,“你不等比赛结束吗?”
“我本来就是应付来了,管他谁第一谁第二呢,反正也不能是我,走吧我们。”
萧延觐还没回话,黎青蒲就推着他走了。
回去路上,萧延觐主动接过她抱着的琴,“其实你弹得挺不错的,说不定真能名列前茅呢。”
“可我就只会弹一两首曲子,哪有只会一两曲子的琴师。”
“你再多学几首不就行了。”
黎青蒲赶紧摇头,“不要不要,天天埋头练琴,手指头都疼。”
萧延觐笑了笑,打趣道,“我看你好像只对吃感兴趣。”
想起吃喝玩乐的那些东西,黎青蒲笑着摇头叹道,“那才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啊。”
“既然你这么懂,哪有卖美酒的?请我喝几杯如何?”
黎青蒲一笑,“这你可是问对人了。”接着她顿了顿,“不过,你伤还没好,能喝酒吗?”
萧延觐轻轻活动了一下,笑道“不碍事,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