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姐不是说不会被老爷责怪吗?"
黎青蒲白了宛冬一眼,"我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啊,总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往府里领男人吧,何况这人受这么重的伤,走在街上,还不把人吓死。"
宛冬领会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偷偷把男子带回府上,安置在自己院中的别屋,自己每日按时去给爹娘请安,生怕二老亲自前来看望她,更是怕他们发现这男子的所在。
原本时常出府闲逛,现在却不得不留在府上照料那男子,今日还碰见二哥,打趣她近日怎不出门玩耍了,说的黎青蒲一阵心虚,好在二哥不太计较,也没多问。
翌日,黎青蒲端着汤药走进别屋,她扶起男子喂他喝上药,放下药碗便端详起来,如今他的脸色可比那日好多了,这几日每每看着他,还是忍不住的赞叹,这世上怎么有长的这么好看的人,此时他依旧沉睡,真想知道他睁开眼又是怎样的模样。
遐想之中,手不已然的落在他的眉梢,等回神时已是许久,黎青蒲迅速的收回手,不禁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太唐突失礼。
黎青蒲颇有尴尬的端起药碗,转身离去,却听见身后的人发出轻咳,她微愣,再回头,看见男子的眉间轻轻皱了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木然的看了看眼前,然后转头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之际,黎青蒲愣住,迟迟没有回神。
果然,惊为天人。
这样的相视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至男子回神,试图慢慢起身,却又吃痛的躺下。
黎青蒲大步走过去,放下药碗扶他躺下,“你伤口未愈,切莫勉强起身。”
男子看着黎青蒲,此时她靠近,不知她用的什么熏香,身上带着一股清香,让人莫名心安。男子躺下环顾四周,“这是哪?”
“这是长阳城黎府,你且安心休养,不会有危险的。”
黎府?还是李府?男子若有所思的出神,过了一会儿,他看向黎青蒲,“是姑娘救了我?”
黎青蒲点头,“你不必挂于心上,只管安心休养便好。”
这个时候能有个安身的地方就很好了,而且这个安身地看起来还挺不错,他没道理挑剔。
“多谢。”
黎青蒲轻笑,接着忽然道,“对了,你先等着,我去请大夫。”说完便大步跑开。
男子看着黎青蒲消失的背影,陷入沉思。
进了城门都敢动手。看来他回来确实让有些人害怕了,竟这么沉不住气,不过此行他是秘密回京,除了给璟王兄寄过密函没人知道,却还是遭人暗算,他身边的眼线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啊。
想起那几个刺客,萧延觐撇嘴,若不是他身上旧伤未愈,怎会让他们得逞。
这是什么时候了,他未按期归来,二哥可察觉了异样?是他太大意了,觉得进京城便没什么事,实则却不然。
都说朝中官员都不愿近战场,血海沙场,尸骨满遍,让人闻而露惧,可朝堂风云又差前线战场多少呢,或许是他对朝堂终究了解甚少,才会中了他人计谋。
想来,萧延觐冷清的笑了笑,满眼嘲讽。
之后,遣宛冬悄悄请来老大夫,再次复诊后,老大夫说他的伤恢复的还不错。
也许是久经沙场,受多了大大小小的伤,身体自愈能力也略高于他人。
黎青蒲将药端到他眼前,萧延觐接过,道了一声谢。没有犹豫,一口灌下,眉宇间皱了皱,对这苦涩的草药极为不习惯。
黎青蒲见状笑了笑,大夫给换药之时也未见他因痛而拧眉,这一碗草药倒让他露出这种表情,让人不禁莞尔,觉得有些好笑。
"你叫什么名字啊?"
闻声,萧延觐一愣,他看向黎青蒲,目光停落在她身后桌案中放着的笔上,静了片刻回道,"在下林聿。"
"林聿……"黎青蒲浅浅重复默念,心中想着,果然名如其人般好听。
萧延觐看着她,轻轻笑了笑问道,"可是名字取得草率?让姑娘见笑了?"
黎青蒲摇头,"不,我觉得很好听。"
"你叫什么?"
"黎青蒲。"
“黎?”
“嗯,传言远古九黎之后所建的黎国,被商王朝姬氏父子所灭,黎国子孙在灭国之后,以故国为姓氏,便是如今我所姓的黎。”
看着她讲的认真,萧延觐笑着打趣,“那你也是贵国之后啊。”
黎青蒲哪会听不出他的打趣,瞥了他一眼,“我只是借千年前的典故来解你的惑,省着你李黎分不清。”
看似温柔,却是个伶牙俐齿。萧延觐倒是颇为意外。
两厢沉默时,她看向他,那么干净清朗的一双眼,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此时的黎青蒲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一位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也自然想不到他非比寻常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