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在她脑海中翻搅。她想起初到地府时的茫然无措,一个孤魂野鬼,无依无靠。她想起那些鬼差轻蔑的眼神,那些鬼魂嘲讽的言语。“不过是个孤魂野鬼,也配和墨渊大人在一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些话语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每一次想起都让她痛彻心扉。
她想起自己为了能够在地府立足,努力修炼,却屡屡受挫。她想起自己如何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和墨渊的感情,生怕自己配不上他。她想起自己在地府的每一天,都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害怕被抛弃,害怕被嘲笑。
这些被压抑的记忆,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将她彻底淹没。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是个累赘,是个笑话。她甚至开始怀疑墨渊对她的感情,是不是也是一种施舍,一种怜悯。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阿璃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自责。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滑落,在地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
就在这时,一股祥和的光芒从远处照射而来,驱散了周围的阴冷气息。灵隐长老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手持禅杖,面色凝重。
“苦厄使者,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地府的规则!”灵隐长老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苦厄使者冷哼一声,手中的油灯闪烁得更加剧烈,幽蓝色的火焰仿佛要吞噬一切。“规则?地府的规则不过是强者制定的游戏罢了。我不过是顺应天意,散播苦厄,有何不可?”
灵隐长老挥动禅杖,一道金光射向苦厄使者。苦厄使者不闪不避,任由金光击中自己。金光在他身上荡漾开来,却没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你的力量,还不够!”苦厄使者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他手中的油灯光芒大盛,一股更加强大的阴冷气息席卷而来,将灵隐长老逼退了几步。
“看来,我低估了你。”灵隐长老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苦厄使者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得多。
而此时,躲在暗处的鬼煞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他手中握着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他看着痛苦挣扎的阿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墨渊,你越是关心她,她就越是痛苦。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墨渊焦急地注视着阿璃,他感觉到阿璃的情况越来越糟,而鬼煞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不知道该如何同时应对这两个危机,也不知道……“阿璃……”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害怕惊扰到她,最终,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墨渊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阿璃的痛苦如同利刃般刺痛着他的灵魂。他感觉到阿璃的生命力正在逐渐流逝,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他焦急地在她身边踱步,却不敢轻易触碰她,生怕任何一点外力都会加剧她的痛苦。
鬼煞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他手中的黑色石头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仿佛在汲取阿璃的负面情绪。这块石头名为“蚀心石”,能够放大灵魂的痛苦和绝望,是鬼煞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宝物。
灵隐长老与苦厄使者仍在对峙,双方的力量僵持不下。灵隐长老的佛光虽然能够净化一些负面能量,但却无法完全抵挡蚀心石的力量。苦厄使者手中的油灯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灯芯上跳动着诡异的火焰,仿佛来自地狱的业火,不断地向阿璃输送着绝望和痛苦。
墨渊的目光在阿璃、鬼煞和灵隐长老之间来回游移,内心充满了焦虑和无助。他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否则阿璃将永远沉沦在抑郁的深渊之中。
他尝试用自己的魂魄之力包裹住阿璃,试图驱散她周围的负面能量。然而,蚀心石的力量太过强大,他的努力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撼动阿璃周围的黑暗。
“墨渊,放弃吧,”鬼煞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你的力量能够对抗蚀心石?你太天真了。”
墨渊没有理会鬼煞的挑衅,他将目光转向灵隐长老,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长老,我们必须联手,否则阿璃就……”
灵隐长老明白墨渊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道:“墨渊,你护住阿璃的心神,我来对付苦厄使者和蚀心石。”
说罢,灵隐长老手中的禅杖光芒大盛,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将阿璃笼罩其中。这道屏障能够暂时阻挡蚀心石的力量,但也只是权宜之计。
墨渊趁此机会,将自己的魂魄之力注入阿璃体内,试图唤醒她的意识。他轻柔地呼唤着阿璃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将自己的爱和希望传递给她。
“阿璃,你听得到我吗?我是墨渊,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阿璃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如此温暖,仿佛一道曙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
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回应那个声音,可是她的身体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动弹。
鬼煞看到墨渊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手中的蚀心石光芒更盛,一股强大的负面能量冲击着金色的屏障,屏障开始出现裂痕。
“没用的,墨渊,”鬼煞冷笑道,“你救不了她,她注定要沉沦在黑暗之中。”
墨渊感觉到金色的屏障正在逐渐瓦解,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他抬头看向鬼煞,眼中充满了怒火……鬼煞却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甚至轻蔑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