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茶馆。

吴荣华提前过来烧水，烫洗茶具，看到洪天午进来后，他起身邀请他入座。

洪天午扔了两包在桌子上，吴荣华熟练的拾了一包，倒进茶壶中。

斟茶后，吴荣华给洪天午看了那个陌生人发来的“证据”，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问：“你猜猜有可能是谁？”

吴荣华说：“周心，钱文明，或者高杨，这三个人都有可能，他们仨也有可能是一伙的。”

洪天午点头，说：“就他们仨的话，那倒无所谓，就是他们绑一起，闹不出水花，既然那些工程欠款都还完了，这些视频材料也没什么用了。”

“可是……洪院长，如果他们手上还有其他证据呢？”吴荣华小心翼翼的说。

洪天午摆摆手说：“不可能，有的话，他们早就狮子大开口了，也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

吴荣华一听，洪天午确实分析有道理，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了，既然领导认为没有把柄落在那个人的手里，那自己就可以放手干了。

吴荣华问道：“既然这样，高杨想要当医务科副科长这事，当他放屁就行了？”

洪天午先是点头，想到了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说：“那就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当这个副科长，你们科最近不是碰上了那个新生儿抢救无效的医疗纠纷嘛，那表面看着简单，里面水深的很，谁去当替死鬼都没他合适。”

听完洪天午的点拨，吴荣华瞬间容光焕发，一直给洪天午拍马屁道：“洪院长真是胸怀韬略啊。”

喝完茶，洪天午生怕夜长梦多，特意交代道：“周心不是省油的灯，尽快把他切了。”

这方面吴荣华很有经验，说：“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下去干不了半年，就得跟艾进步一样卷铺盖走人了。”

青田区门诊之所以发展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医疗人才不足，更可怕的是，那严格考核制度，三天一轮夜班，要求医生每个月都要比上个月增加5%以上患者就诊量，还要承接社会上大量公共卫生保障服务，只要犯错或者业务不达标就各种扣奖金，青田区门诊也成了德兴医院高层流放犯错医生的“活监狱”。

临走时，在茶馆地下车库里吴荣华终于忍不住跟洪天午谈了钱的事，没想到被他一口回绝了。

调岗前一天晚上，艾进步烧烤店。

周心雇人在地下车库偷拍到的录像拿给高杨看，他们都没有想到吴荣华背后的靠山竟然是副院长洪天午，这事情就变得很复杂了，他是医院实际的二把手。

两人反复看了几遍洪天午和吴荣华的对话，原来吴荣华说的医疗器械采购的事。

看来洪天午很有可能吃了德兴医院医疗器械采购的回扣。

麻烦的是，洪天午拥有青田区门诊实际人事权，周心一旦去了青田区门诊，就等于羊入虎口，几乎没有任何回总院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周心就觉得一阵烦闷，举杯跟高杨碰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