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距离广安寺着实不近,为了避免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察觉,属下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将此事告知国公大人和太子妃娘娘。”派人前往调查终归存在一定风险,沈初寒行事向来谨慎,自是不敢贸然行动。
对于沈初寒这般顾虑重重的做法,阿沅并未提出任何异议。毕竟,就连沈初寒自己都不清楚那些人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倒也无可厚非。
说来也巧,阿沅心中原本就打着相同的算盘。她此番前来,本就是冲着沈初寒一人,自然期望能有更多时间与他相伴左右。否则一旦返回国公府,那家伙说不定又会像往常一样,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藏起来,届时想要再见到他可就难如登天了。
想到这里,阿沅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也罢,只盼着一切顺利吧。不过我心里始终挂念着阿姐,算算日子,她差不多也该临盆待产了。真不知能否及时赶回京城,亲眼见证孩子的降生呢?”说罢,阿沅那张秀美的面庞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愁之色。
这丝若有若无的愁绪落入沈初寒眼中,竟令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闷。在他心目中,阿沅就应该永远保持着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模样才好。
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为何脑海里总会冒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呢?明明心里很清楚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但只要一瞧见阿沅那娇俏可人的面容,心中那些个想法便如同雨后春笋般不断地冒出来,怎么都抑制不住。
"二小姐如今这身子骨实在虚弱得紧,怕是经受不起长途跋涉之苦。依属下看,不如先等二小姐将养好了身子,届时属下再去寻一辆舒适稳当的马车来,咱们再启程返回,想来也是能够赶得上的。"沈初寒略作思索后,终是将自己心中的盘算给道了出来。毕竟此刻匆忙上路,他着实放心不下阿沅的身体状况。
听到沈初寒这番话,阿沅不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嗯。沈初寒呀,你不必老是一口一个属下、属下的叫着啦。说起来,咱俩之间可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主仆关系哟!而且要论起恩情,你才是我的救命大恩人呢!"
然而对于阿沅所言,沈初寒并未回应什么,只是匆匆忙忙地告退而出只因他生怕再多与阿沅相处片刻,自己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喻的不自在便会被对方察觉。
毕竟他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救命恩人呐,说到底,他不过是个终日隐匿于黑暗之中、双手沾满血腥的冷酷杀手而已。
也唯有像阿沅这般涉世未深、天真无邪的娇贵小姐,才会傻乎乎地把他当作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吧。
趁着现在没事,沈初寒挽起衣袖,开始仔细地修缮那座略显破旧的茅草屋。
他搬来新的茅草,将屋顶那些破损之处一一修补好;又用泥土和石头加固了墙壁,让这座小屋能够抵御风雨的侵袭。
经过一番努力,虽然屋子看上去依然简陋,但至少能保证他们在这里安稳地居住两日。
夜幕悄然降临,如墨般漆黑的夜色迅速笼罩了整个大地。阿沅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又出现了状况,她的额头渐渐发烫,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沈初寒心头一紧,连忙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阿沅的额头,果然,她又开始发烧了。
不敢有丝毫耽搁,沈初寒急忙转身跑到桌边,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早已熬好、并且放置到微凉的药汤。然后回到床前,轻柔地扶起阿沅,让她靠坐在床头。
“二小姐,来把药喝了吧,这样会好得快些。”沈初寒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关切。他一手扶着阿沅,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托着药碗,送到阿沅面前。
阿沅强打起精神,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药碗,犹豫片刻后,缓缓伸出双手接了过去。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仰头一饮而尽。然而,那苦涩至极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令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阿沅紧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显然被这难以下咽的药味折磨得不轻。
看到阿沅如此难受,沈初寒心疼不已。他赶忙放下手中的空碗,从一旁拿出几颗金黄诱人的杏子。这些杏子可是他费了好大功夫才跟村里的人换来的呢!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要换些杏子回来,或许只是冥冥之中觉得可能会有用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