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聪明,深得父亲喜爱,加之舅舅也在朝中为官,整个长孙家族无人敢撄锋芒,可是自从父亲长逝后,嫡长兄便迫不及待将自己赶出家门。
在此之前,他只是认为嫡长兄度量狭小,容不下自己,只因害怕争夺家产,如今听少年一席话,顿时醍醐灌顶。
长孙辅机双手作揖,深深一礼。
“想不想学更多?”
长孙辅机再也没了刚才的傲气,一脸讨好谄笑:“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少年撇撇嘴,手指来回指着桌案方向。
长孙辅机立即明白,忙不迭回到桌前落座,内心再也没了任何不适。
少年说自己有宰相之度量,他又怎好为了鸡零狗碎的事而斤斤计较?羞辱就羞辱吧!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毕竟,没什么比少年的知识更香。
妹妹与萧殊函乃闺中密友,调侃几句无伤大雅,想到这里,脑海豁然通达,不禁庆幸自己机智。
门外少女也在愣神,许久之后,才从沉思中抽神,透过缝隙偷瞄,发现哥哥正一脸虔诚,专心写信,登时羞恼。
书案前的那个人,再也不是自己所敬重的哥哥,为了知识,竟然连自家妹妹都能出卖。
愤懑转身,跺脚离去。
从伊阳来时,以为此行前途未知,所以,少女将侍女仆从遣散,只身涉险。
前两日,衣衫褴褛的少女寻到洛口,正是跟随自己数年之久的侍女,得到李绍恭同意,她便留了下来。
回到闺房,观音婢还在生兄长的气,侍女轻击房门:“小姐,萧小姐来信了。”
少女霎时阳光明媚,开门取过信笺,迫不及待打开阅读,只是须臾之后,情绪再次沉入谷底。
这小妮子真过分,刚才还想与之较量一番,转眼又被对方狂虐,强行喂了满嘴狗粮。
拍着胸脯深呼吸,自我安慰: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伤身,都是自家姐妹,还是原谅她一次吧!
片刻后,没忍住拿起信笺,怒气再次上涌,小妮子真心不做好人,自己写信抱怨被人掳掠,她的回信非但不安慰,反而强行撒了一波狗粮,真想飞去濮阳,将其狠狠臭骂一顿。
不过......
小妮子的心上人,似乎真是个才华横溢的妙人,转身来到书案前,铺开宣纸书写。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原来,不能常相厮守也能如此浪漫,少女怀春,心思飘远,幻想中的白马王子,正风度翩翩朝自己走来,手中吟诵情诗,缓缓伸出手臂。
少女不由自主与对方十指紧扣,微微抬头,这才看清对方脸庞,登时吓得亡魂皆冒。
一张贱兮兮的脸,击碎少女所有幻想,轻拍胸脯,心中暗骂:狗男人真是阴魂不散,无处不在。
北风呼啸,朔风砭骨。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便到十月。
张赫在李绍恭的悉心教导下,已然成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继而培养出一支侦察部队。
这些时日,率领斥候在洛河西岸伪装隐藏,不断将最新情报送回洛口。
这日,张赫差人送回情报,王世充率军从洛阳出发,向东而来。
李绍恭知道,真正的大战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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